隻是這個身體,實在是弱小至極。
他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這麼孱弱的身體了。
即使不斷被推開,陸雅仍舊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不願意鬆開,“我給你叫車,不要亂跑哦。”
一步一回頭的看著江思,陸雅在路邊攔下了一輛車後,連忙小跑回來,扶著江思進了車裡。
“師傅,我們要去實驗二中……”
“好嘞。”司機笑眯眯的踩油門,“你男朋友這身子還沒好吧?怎麼就帶出來亂跑,沒關係嗎?”
陸雅臉色一紅,抿了下嘴,卻沒有反駁,“他想,他想出來透透氣。”
“確實,一直待在醫院裡對病情也不好,之前我出車禍的時候,在醫院裡養了兩個多月,腿都沒養好,出來蹦躂兩天,嘿,馬上就好了。”
“那是因為你兩個多月已經養的差不多了吧……”
“哈哈哈,那也確實是。”
“還有師傅小心點看路吧,彆又出車禍了……”
“放心放心,我比你們怕死的多。”
陸雅回頭看了一眼,江思怔怔望著窗戶外麵,也不說話。
就這樣車子一路開到了實驗二中附近,甚至專門停在了當初他們走過的小巷。
下了車以後,陸雅剛付錢完,就發現江思不見了,嚇了一跳。
找了找,發現對方已經走進了小巷子裡,速度快的嚇人。
立刻追了上去,“等等,江思等等我,你的腿,你的腿沒問題了嗎?”
江思扶著牆壁,看著一片狼藉,還沒有修繕的牆壁,反而笑了笑。
把陸雅也是嚇了一跳,“怎,怎麼了?”
“沒什麼。”江思找了個石頭坐下來,“你去買點水。”
“啊?”
“我想喝百事,不要買可口的。”
“你以前不是不愛喝飲料嗎?”
“我現在想和你一起喝,不可以嗎?”
陸雅便是露出了笑容,有些嬌憨可愛,“當然可以啦,在這裡等著我!一定要等著我,不要亂跑哦!”
“嗯。”
“我馬上回來!”
說著便轉頭蹦蹦跳跳朝著商店跑了過去。
江思摸著那些痕跡。
貨車撞進來以後,在牆壁上留下的痕跡,都清晰可見。
甚至還有乾涸的血跡,幾乎和記憶力一模一樣。
問題也在這裡。
怎麼會和記憶裡一模一樣?
他又往巷道裡走去,甚至看見了那輛貨車的車燈殘骸。
撿起來看了看,質感幾乎分不出真假。
他閉上了眼睛,安靜的聽著。
悉悉索索的風聲,逐漸開始變成了腳步聲,那些車輛的轟鳴聲,逐漸開始與災獸的低吼重合。
自己應該是陷入災獸的圍攻裡了?
“呦,這不是我們偉大的網文主角,江思大人嘛。”
清晰的嘲諷聲響了起來。
應該是某種災獸的嚎叫幻聽,隨後被推了一下,還在感受外界的江思,被推得摔倒在地。
睜開眼看了一眼,三個混混,都是叼著煙,笑嘻嘻的看著他。
“哥幾個當年可是被你打慘了啊,你不是很拽嗎?什麼‘強者恒強’,什麼‘螻蟻不配我出全力’騷話一套一套的,怎麼現在趴地上不動了?你不是很拽嗎?怎麼不牛了?”
另一個混混就說:“聽說是為了救陸雅那個丫頭給車撞得,嘿嘿,不然咱們還真不好報仇。”
“呦,還英雄救美呢,果然網文看多了啊,哈哈。”
三人一陣哄笑。
“之前不是瞧不起我們嗎?現在呢?江思,現在誰才是螻蟻,誰才是強者啊?”
帶頭墨鏡男那個踹了江思一腳後,把嘴裡的煙頭取出來,便是要按在江思的臉上。
結果突然被抓住了手腕,猛地一拽!
那帶頭的墨鏡男身子一歪,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反應,一把剪刀倏然插進他的脖子裡又抽了出來。
動作快如閃電,乾淨利落。
剩餘兩個混混甚至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就看見墨鏡男捂著脖子,發出“嗬嗬”的聲響,大量血液迅速阻塞了氣管,伸手想要死死抓住江思的時候。
又是極為快速的連續幾下突刺,剪刀上麵的血跡更加濃鬱,墨鏡男軟軟的滑落在地。
“你特麼!”
臉上有傷疤的青年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立刻怒喝了一聲衝了上來,手裡還拿著鋼管,當頭砸了下來。
江思偏過頭去伸出左手去抓,結果手指便直接被砸斷了兩根,然而江思看也不看,用剩餘的手指抓住了鋼管,甚至斷指都耷拉在上麵。
剪刀就這樣朝著手腕上紮了進去。
青年疼的大叫,下意識的鬆開了鋼管。
但終究是打過架的,知道這裡懦了就完蛋了,青年一發狠,咬著牙就是從口袋裡抽了把小刀,朝著江思的臉上刺過去!
然而江思隻是將刺進了手腕裡的剪刀猛地一扭,轉動。
用剪刀,生生把他的手腕給挑開一大半!
這次那臉上有疤的青年終於是疼的涕泗橫流,小刀也握不住了,隻是跪在地上哀嚎求饒著。
江思深吸了口氣,拖拽著剪刀,那臉上帶疤的青年哭嚎著跟著往前走了兩步。
“並非因為你們弱才是螻蟻。”
偏頭看著最後一個少年,應該是高中生,此刻已經尿了褲子,兩腿打擺子,甚至連逃跑都不敢。
“而是因為你們是螻蟻,所以才會弱啊。”江思輕聲問道,“你說是不是?”
高中生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江,江哥,饒了我……”
“江思!”
沒等江思回答,那邊拿著可樂的陸雅從巷子外跑了過來。
……
坐在車上的時候,旁邊的陸雅正拚命保持著冷靜,抓著他的手。
“沒事的沒事的,是他們先來襲擊你的……隻是正當防衛,我們還有人證……”
江思隻是靜靜看著後視鏡裡的自己。
我是誰?我在哪裡?又要做什麼?
不得不說,滿開魔法少女的力量確實有些超出了江思的預料。
他不由得開始考慮起以前從未想過的事情。
陸雅雖然慌張,但還是把他送回了醫院,不斷和家裡打著電話。
殺了兩個人,在現實世界終究是個大事,陸雅不斷強調著江思是正當防衛。
雖然陸雅家裡是有點關係,但看樣子不會很順利。
不管怎麼樣,明天大概會有警察過來抓人吧。
如果是現實世界的話,會這樣。
“對不起,都怪我,都怪我帶你去那邊,本來就不能出醫院的,對不起,都怪我回來那麼晚……我隻是,想多買點好喝的給你,真的對不起,要不是我……”
“和你有什麼關係?能不能彆自作多情。”
對於動不動就要哭的陸雅,江思也隻是有些不耐煩的讓她安靜一點。
乒乒乓乓的藥瓶聲音,被護士推著過去,外麵有人怒罵著,哭泣的聲音纏在身邊。
外麵響起了尖銳吵鬨的警笛聲。
女孩淚水不斷在手上流淌著,呼吸變得急促,視野裡所有的東西都雜亂無章,充滿了令人無法忍受的陌生與混亂。
冰冷的東西從四麵八方擠壓而來,壓製著他這具破爛而又普通的軀體。
他推開了纏人的陸雅,在對方要跟上來的時候,嗬斥道:
“我上廁所,彆跟著我。”
打開了廁所門,關上以後,亂糟糟的東西刹那被隔斷了。
冰冷而又安靜的氣息。
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虛弱,猙獰,還有那永遠不會消失的焦躁與憤怒。
仿佛又回到了找不到超凡力量,找不到大道的時刻,那份令人難以忍受的焦躁不安。
他拉扯著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我是江思。”
鏡子裡的人說。
“我是紫苑。”
他又說。
“我是司魔屠。”
他與鏡子裡的人一起笑了起來。
拿出了剪刀,在水龍頭下洗刷著血跡。
然後,他隨手插進了自己的太陽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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