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話,但那神情,分明是信了七八分。
隻有真正的山神後人,才能得到山林的這般眷顧。
村口的石碾旁,陳默懸著的心終於落回了肚子裡。
他靠著冰涼的石麵,指尖還能觸到碾盤上未散的餘溫。
他看著那個在夕陽下身形顯得有些單薄,脊梁卻挺得筆直的姑娘,心中湧起的不再是擔憂,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與……仰慕。
他知道她有本事,卻從不知道,她的本事已經大到了這個地步。
麵對趙鐵柱的指控,林英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她隻是緩緩轉過頭,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裡帶著三分譏誚,七分悲憫。
“趙副隊長,你是在質疑我的本事,還是在害怕?”
林英走下土台,一步步來到趙鐵柱麵前,腳步沉穩,踩在乾土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每一步,都像踩在趙鐵柱的心尖上“你說我作弊,可以!證據呢?”
她伸出自己的一雙手,攤開在眾人麵前。
那雙手,因為常年拉弓、剝皮,布滿了厚厚的繭子,手背青筋凸起,指節粗大。
此刻,除了幾道細小的劃痕和未乾的泥土,再無其他傷痕。
指尖微涼,掌心卻還殘留著山林的濕氣與體溫。
“我空手進山,空手出來,毫發無傷。這,就是我最大的本事。”
她頓了頓,聲音陡然提高,清亮而又決絕,響徹整個打穀場:
“我林英,爹死得早,娘常年臥病,弟弟妹妹嗷嗷待哺。我不靠這身本事進山搏命,難道要像某些人一樣,靠著一張嘴,在背後嚼舌根、潑臟水過活嗎?”
這話,字字誅心!
趙鐵柱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被林英的氣勢逼得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隨即又覺得無比羞辱,強行站定,色厲內荏地吼道:
“你少在這裡妖言惑眾!有本事沒本事,不是靠嘴說的!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好啊。”林英笑了,笑得雲淡風輕,“北溝子老林就在那裡,天,還沒全黑,我等著你把另一隻狼崽子‘遛’出來。你要是也能空手帶回一隻活的,不用你說,這‘頭把獵手’的位子我拱手相讓,從此再不碰獵槍。可你要是做不到……”
她拖長了尾音,目光輕飄飄地掃過趙鐵柱漲紅的臉,最後落在他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的嘴唇上,“那你,還有張隊長,劉三哥,就得當著全村老少的麵,給我娘,給我,給我弟弟妹妹,磕頭認錯!承認你們今天,是在往我們孤兒寡母身上潑糞!”
“你!”趙鐵柱氣得渾身發抖。
賭注,再一次被加碼!
這一次,賭上的不隻是獵戶的權利,更是他趙鐵柱、張有財這些人在村裡立足的全部臉麵!
去,還是不去?
去,北溝子老林在夜幕降臨後,就是十死無生的絕地。
他趙鐵柱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絕不敢空手進去。
不去,他今天在全村人麵前,就會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懦夫、一個輸不起的小人!
他之前所有的威信、所有的臉麵,都將在這片夕陽下,被摔得粉碎。
日頭,終於沉下了西邊的山頭,隻留下一抹悲壯的血色染紅了天際。
晚風卷起地上的塵土,打著旋兒撲上人臉,帶著一股徹骨的寒意,吹得人脖頸發緊。
有人下意識地裹緊了衣領。
打穀場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鴉雀無聲。
那隻小狼崽似乎也感受到了這凝重的氣氛,縮了縮脖子,絨毛微微炸起,不再叫喚,隻用那雙藍得發幽的眼睛,怯怯地望著四周。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拉成了無限長。
林英抱著臂,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眼神平靜無波。
林小栓緊緊攥著姐姐的衣角,指尖因用力而發白,仰著頭,用一種混合著崇拜與依賴的目光看著姐姐。
在他世界裡,姐姐就是那座能為他們遮風擋雨的大山。
萬眾矚目之下,趙鐵柱站在那裡,像一尊被風化了的石像。
他的雙腳如同在地上生了根,沉重得無法挪動分毫。
他的嘴唇翕動了幾下,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那片他叫囂著要征服的北溝子老林,此刻就像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巨獸,在暮色中無聲地嘲笑著他的不自量力。
林英懷裡抱回來的狼崽,仍在眾人眼中晃蕩,那份震撼還未消散。
而作為挑戰的發起者,本該意氣風發的趙鐵柱,卻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遲遲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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