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林招娣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她追了出來,不由分說地將一小包用油紙包好的東西塞進劉大丫冰冷的手裡
“你娘昨夜咳得厲害,我聽見了。這是霧露薑糖,讓你娘含著,或者放在枕頭邊聞著味兒,能安神。”
劉大丫捏著那包尚有餘溫的薑糖,看著林招娣真誠的臉,鼻子一酸,眼圈瞬間就紅了。
她前腳剛走,花嬸就領著小翠後腳跟了上來,手裡挎著個籃子,裡麵是十幾個碼得整整齊齊的雞蛋。
“林家丫頭,你這幾天累壞了,快給孩子們補補身子。”花嬸的嗓門依舊洪亮,但眼神裡卻多了幾分實實在在的敬佩。
林英沒有推辭,坦然收下,轉身便從西屋拿了兩副用艾草和幾種驅蟲草藥捆紮好的熏條遞過去:
“花嬸,天冷了,蚊蟲都往屋裡鑽。這個點在屋角,能驅蟲安眠。”
這一夜,林家門口的石階仿佛成了靠山屯最熱鬨的地方。
陸陸續續,又有幾戶人家送來了自家舍不得吃的乾菜、存著過冬的雜糧。
哨塔上,狗剩借著月光,在他的小本子上飛快地記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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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三刻,劉家送薯,得薑糖。亥時四刻,花家送蛋,得艾條……今夜,計七戶送禮,五戶主動登記藥材需求。”
遠處,老石匠坐在自家黑漆漆的門檻上,吧嗒吧嗒抽著旱煙,渾濁的老眼一瞬不瞬地望著林家那點明亮的光。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煙圈,歎道:“這光……照得人心都亮堂了,也把人心裡的鬼影子,照得一清二楚啊。”
子時,萬籟俱寂。
林英吹熄了煤油燈,一家人終於在新房裡安然躺下。
然而,就在她意識將沉未沉之際,院牆外,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窸窣聲。
黑暗中,一個高大的身影獨自站在牆外,正是趙鐵山。
他手裡拎著一個小布袋,裡麵裝著他偷偷從自家牆角刮下來的石灰。
他看著林家新牆牆角處一道極其細微的縫隙,那是趕工時唯一沒能處理完美的瑕疵。
他囁嚅了半晌,喉嚨裡仿佛堵著一塊石頭,最終還是沒敢上前,隻將那袋石灰輕輕放在牆根下,用幾不可聞的聲音低聲道:“牆角的縫,我幫你補了。”
他像是完成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大事,轉身就要快步沒入黑暗。
“站住。”窗後,林英清冷的聲音不高不低地傳來,卻像一道驚雷,劈得趙鐵山僵在原地。
“明天,磚窯的圖紙就要畫了,之後就開工。你如果願意來記賬,工分照算。”
趙鐵山高大的背影在月光下微微顫抖,他沒有回頭,也沒有應聲,隻是在原地站了許久,才邁開沉重的步子,消失在夜色中。
無人知曉,就在趙鐵山轉身的那一刻,林英的意識空間內,那座亙古不變的寒潭底部,一直靜默的冰蓮,第十九片蓮葉,在無聲無息中悄然舒展。
蓮心處那點微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明亮,光暈流轉,如初陽微露,帶著一股破開混沌的磅礴生機。
磚瓦已成基石,人心漸有向背。
但這星星之火,也徹底驚動了盤踞在黑暗中的舊日陰影。
山林的風開始變得凜冽,幾片枯葉打著旋兒落下,仿佛是第一場雪的信使。
靠山屯的獵王,那些習慣了掌控一切的人,他們的目光,也如同潛伏的狼群,穿過黑暗,死死盯住了那座在黑夜中亮起燈火的磚房。
這光,既是希望,也是最紮眼的挑釁,在最深的寂靜裡,醞釀著雷霆萬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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