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路障的後生撓了撓頭,圓木“哐當”砸在雪地上,偷偷往林英那邊挪了兩步。
林英踩著曬穀場的石滾子站上高台。
她穿的藍布衫洗得發白,袖口卻沾著新鮮的藥草汁,綠得像春天的山澗。
“草不會走,是人讓它走。”她聲音不大,卻像敲在銅鑼上,“我讓阿貴每夜挪一株,就想讓你們看,這藥草不挑地兒,張有財家的臭水溝能活,劉嬸家的破瓦盆能活,你家的雞窩邊、他家的菜畦旁,都能活。”
她從懷裡掏出個粗陶盆,裡麵擠著十株嫩生生的藥苗,葉片上還掛著晨露:“我林英不藏私,今兒起教二十個人識苗、育土、煎藥,但有個條件……”
她目光掃過人群裡咳嗽的老人、裹著補丁襖的娃,“種出來的藥,先救村裡的病人,再論買賣。”
“我願當首徒!”老孫頭“撲通”跪在雪地裡,他采了四十年山參的手還沾著泥土,“我老了,彆的不會,認藥草的眼還沒花!”
“我、我也要學!”阿貴舉著炭筆本子擠到台前,跛腳在雪地上踩出個小坑,“我想給我娘煎藥,想給所有咳得睡不著的人煎藥!”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像小樹苗頂開了壓著的石頭。
趙德海站在人群最後,眼鏡片上的霧氣早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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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出鋼筆在小本子上唰唰寫著,筆尖幾乎要戳破紙:“‘靠山一號’止咳草,人工可控移植,適應性強……”
他合上本子時,目光掃過林英發間晃動的玉墜,那是她總說“傳家寶”的東西,此刻在晨光裡泛著溫潤的光。
夜裡,陳默的知青點油燈亮到三更,他翻著賬本,墨跡未乾的字行裡擠著“集體藥田”“三畝坡地”“分戶認養”。
林英靠在炕沿剝鬆子,黑風蜷在她腳邊打呼,尾巴尖掃過阿貴落在桌上的炭筆本子,上麵新畫了片藥田,田埂上站著個戴眼鏡的知青,正和紮小辮的姑娘一起撒種子。
“下一步,你想種多少?”陳默突然抬頭。
油燈映得他耳尖發紅,像山裡紅果兒。
林英望著窗外,家家戶戶的院牆上,都挑著盞小油燈,燈影裡能看見藥苗的影子。
她摸了摸頸間的玉墜,空間裡百畝藥田正被月光洗得發亮,寒潭水漫過田埂,泛起細碎的銀光。
“等開春化了凍……”她聲音輕得像風,“靠山屯的每道山梁,都該長這種草。”
“英子姐!”阿貴的喊聲響在院外。
他跛著腳跑得飛快,懷裡的藥苗葉子蹭得東倒西歪,“我娘又咳了……我、我沒敢跟人要完整的苗……”
他鼻尖凍得通紅,掌心裡躺著株缺了半片葉的幼苗。
林英蹲下來,把整包九葉肺草塞進他手裡。
藥草的清香裹著體溫,很快暖了阿貴冰涼的手指。
“拿去。”她聲音軟得像曬過的棉絮,“從今往後,靠山屯的人,不再為一口藥低頭。”
山風掠過山崗,吹得玉墜輕輕晃動。
林英望著遠處星星點點的燈火,忽然聽見腳下的土地裡,有細微的“哢”一聲——是一粒種子,正頂開凍土。
清晨雞鳴未歇,曬穀場上已傳來此起彼伏的響動。
王二叔扛著鋤頭撞開柴門,春生娘提著竹筐往場裡跑,連張有財都縮著脖子混在人群裡,手裡偷偷攥著個空藥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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