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蠶童剛摸了摸草葉,那草竟輕輕顫起來,葉尖抖落一串水珠,像是回應,又像在和他說話。
孩子的眼睛亮了,嘴角翹出個小弧度——這是林英第一次見他笑。
靠山屯的火苗燃起來了,可三十裡外的鎮上,有人睡不安穩。
當第一縷消息傳進“金記裁縫鋪”時,金裁縫正往貂皮袍裡塞暖手爐。
他把茶碗往桌上一砸,茶漬濺在“金記裁縫鋪”的老招牌上:“胡扯!我金家三代給縣太爺做冬袍,用的都是長白山的貉子絨,哪來的什麼‘鬼線’?這等邪物,吸人陽氣!”
他連夜寫了狀子給商會,又摸出塊袁大頭拍在賭徒老七手裡:“明兒寅時,你穿那裘跳冰河。我要讓靠山屯的人看看,穿這邪物的,沒一個能活過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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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七捏著袁大頭的手直抖,可看著金裁縫身後兩個五大三粗的幫工,還是咬著牙應了。
第二日清晨,河岸圍了裡三層外三層。
寒風割麵,人群屏息。
老七僵臥在雪地裡,唇青麵紫,胸膛幾無起伏。
金裁縫舉著羅盤喊得脖子通紅:“看見沒?這就是穿邪物的下場!”
張二嫂的兒媳攥著剛領的裘衣直往後縮,指尖觸到衣麵那一瞬,竟感到一絲溫熱脈動,像胎心跳動。
林英的腳步比雪還靜。
她站在人群最前頭,夜貓子昨晚塞給她的小本子還在懷裡——上麵記著老七這三夜的行蹤:寅時出村,去了鎮東破廟,換了件單衫,把裘衣往雪堆裡一埋,又躺回去裝死。
更重要的是,小吳蹲下摸了摸老七的脖頸,眉頭一皺,湊近林英耳邊:“不對勁……凍僵的人脈絕如石,他還有一點跳。”
“都過來看看。”林英彎腰扯了扯老七的胳膊,關節竟能打彎,肌肉軟而不僵,“真凍死的人,肌肉硬得像石頭。”
她掀開老七的衣襟,單衫上還沾著草屑,“再說這裘衣……”她抖落上麵的雪,衣麵乾得連水痕都沒有,“要是真吸陽氣,浸了河水能這麼乾爽?”
陳默擠過來,舉著塊從井邊挖的凍土:“各位叔伯,這井脈咱們都知道,表麵凍得硬,往下兩尺就有溫水。這裘衣的道理和井脈一樣,外層導寒,內裡存暖,哪會吸陽氣?它懂得‘吐納’。”
金裁縫的臉比雪還白。他想退,卻撞在身後的石頭上。
忽聽人群裡一聲喊:“看!林隊長脫衣服了!”
林英解了外袍,露出那件泛著幽藍微光的冰火裘。
北風卷著雪粒子打在她臉上,針紮似的疼,她卻像株立在寒潭邊的青鬆,聲音比銅鑼還響:“你們說它吸陽氣?那我穿它下河!”
話音未落,她縱身跳進冰窟。
河水“嘩啦”一聲濺起冰碴,眾人全屏住了呼吸。
半炷香過去,水麵突然翻起白浪,林英破水而出,發絲上的水珠蒸騰成白霧,裘衣還是乾的,仿佛從未入水。
更奇的是,她腳下的冰麵竟融出個圓,像朵開在雪裡的蓮花,那是體溫與寒氣交鋒後留下的印記。
“活神仙!”糧嫂子喊得嗓子都啞了,“她身上像燒紅的鐵!”
陳默捧著凍土走上前,聲音沉穩:“不是火,是調衡。這絲能把寒氣轉成暖流,護人周全。”
金裁縫轉身要跑,卻被自己的貂皮手套絆了個踉蹌。
他這才發現,祖傳的手套不知何時裂了道縫——裡麵的貉子絨,竟結了層薄霜,像是被什麼無形之氣吸儘了熱。
雪還在下,可靠山屯的人眼裡有了火。
幾個年輕媳婦湊在一起嘀咕:“英丫頭這手藝,咱能學不?”林英擦著頭發往回走,聽見這話,腳步頓了頓。
她望著遠處炊煙升起的方向,心中忽然湧起一陣酸澀,從前她隻想活下去,如今卻有人願意跟著她活得好一點。
寒風卷起她的發梢,那件冰火裘在暮色中泛著微藍的光,觸感依舊柔和,卻已不再隻是禦寒之物。
“能學。”她輕聲道,“但得守規矩。這絲不是神物,是命脈。誰拿它圖財害命,我就讓它變成索命的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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