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彆心寬分兩地,
良緣已儘莫強求。
夢遊千裡行天下,
醒臥桃花待白頭。——幕易
後院燭火通明,人影綽綽,十數名軍士等候在一處居所外,他們是楊玄安插在各處的眼線。
聽著眼線的輪流彙報,楊玄提起朱砂筆在黃麻紙上寫下一個又一個名字,最後吹乾墨跡放入信囊,親自用火漆封了。
做完這一切,楊玄喚來劉長元,指示道“和錢糧一道送去南山大營,交給常副莊主。差事辦完,你就去西苑吧,好好乾。”
“喏。”劉長元接過信囊。
楊玄疲憊的倚靠在堆滿文書的桌案上“思兒,你也去吧。”
聽聞此言,同樣一夜未眠的楊思,在滅了燭火後便退出房間並帶上了房門。
等楊玄再度醒來時,窗欞外映射進來的陽光已十分刺眼“來人。”
“父親。”門外傳來楊思的聲音。
“進來。”楊玄揉揉有些酸痛的眼睛。
楊思推門從陽光裡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個銅盆,倦容明顯“父親請先洗漱。”
看到門外楊南、楊北站的筆直,楊玄一邊從銅盆裡拿起帕子洗漱,一邊問道“鮮卑蠻子走了沒有。”
“回父親話,一早就走了。三叔派人來稟報,兒子怕擾了父親休息,故而攔了下來。”楊思說著就跪了下去。
“無妨,定好的章程,無需再報。”楊玄把帕子丟回銅盆,起身穿衣“怎麼不去送送你們的兄弟?”
“院裡宿衛人手不足,因此未去。”楊思如此回道。
“某昨晚下令,於莊中選拔親衛,各院可送了人來?”楊玄繼續問道。
“送來了,在校場等候。”楊思回道。
“嗯。”楊玄很滿意。
楊思把銅盆放下“父親可是先用飯。”
“吩咐夥房宰兩隻羊送到校場。”楊玄如此說道。
“喏。”楊思頓了頓,又道“父親,早些時候莊外來了一個道人,不僅直呼您的名諱,強行闖門,還打傷了十幾名阻攔的門卒。本想捕而殺之,此人卻高呼與您有舊,帶隊軍官不敢隨意處置……”
楊玄顯然沒當回事,隻是隨口問道“此人什麼模樣。”
“身材肥壯,麵白無須。”楊思又補充道“口音像是燕趙俚語。”
“以一己之力,打傷我連山莊十幾人,也算是個人物。”雖然腦海裡並無印象,但楊玄還是決定見一見這個道人“此人現在何處。”
“就在前院門廊下。”楊思回答道。
聽罷,楊玄拎起外衣,一邊往身上套一邊往外走。
門外陽光正好,楊玄穿了靴履,一路來到前院,門廊下綁了一個黑衣道人,嘴裡不乾不淨的叫罵著。幾名值守的士卒像是不堪其擾,躲的遠遠的。
楊玄雙手抱胸,饒有興致的聽著胖道人將守門隊官的祖宗十八代,從上到下問候了一遍。隨後頓了一會,本以為他會就此消停,誰知他清了清嗓子,又開始問候起那隊官的家族女性起來。
“怎麼不把這廝嘴堵上。”楊玄也不生氣,隻覺得有些好笑。
聽到動靜,那胖道人停下叫罵,掙紮著想要回頭,不停道“忠矩?楊忠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