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蠻·歎鬱孤》幕易
短笛聲悲出寒廬,
幽燈一盞照凡徒。
哀意心頭起,未語淚先流。
此生再難鑄此錯,
悔恨萬鈞斷肝腸。
若有重圓日,舍生又何妨。
時光荏苒,轉眼已至九月,秋日的氣息愈發濃厚,仿佛給大地披上了一層金黃的紗衣。此時的連山莊宛如一顆璀璨的明珠,在這片土地上熠熠生輝。
劉宋朝廷對秦州邊關的籌劃,在秦州刺史的快速反應下宣告破產。天水縣境內的叛軍,除了少數人逃進了山,其餘大部分人都死在了州府鮮卑兵的刀下。
在過去的這幾個月裡,楊玄可謂是殫精竭慮。他不僅成功地將莊兵數量擴充至四百餘人,而且還親力親為,打通了一條與連接劉宋的秘密走私通道。
通道的終點是劉宋滄州,買家是滄州刺史皇甫預。楊玄需要付出的不止是貨物,而且還得在必要的時候,充當內應。
憑借著這條通道,連山莊得以源源不斷地走私馬匹、生鐵以及絲綢等貨物。這些貿易活動使得連山莊的財富日益積累,勢力也如滾雪球般不斷壯大。
附近的五六座山,以及田地,也大多被連山莊收入囊中。楊玄在其中開設了釀酒作坊,磚瓦作坊等產業,用作掩人耳目。
然而,隨著連山莊的快速崛起,還是不可避免地引起了泗縣各方勢力的關注和覬覦。他們對於連山莊如此龐大的財貨來源充滿了疑慮,紛紛暗中展開調查,試圖搞清楚連山莊背後的勢力。
與此同時,來自晉州的顏羽也寄來了一封信件。信中提到,有人正在四處探聽他的消息,提醒他一定要加倍小心謹慎。
讀完這封信後,楊玄的心中猶如壓上了一塊沉重的石頭,憂愁煩悶之情溢於言表。他深知,如果現在停止走私,那麼如何供養連山莊將近一千人的生計將會成為一個巨大的難題;可若是繼續下去,遲早有一天會東窗事發,後果不堪設想。此刻的楊玄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莊子裡的各種大小事宜,楊玄大多會托付給自己那幾位結拜兄弟去處理,但涉及到人事安排等關鍵問題時,他仍堅持親自把控。至於莊兵方麵,則一分為二:其中一半交由常生統領,專門負責走私任務;另一半則交予燭悼陵掌管,肩負起守衛莊園的重任。財務管理這一塊,則由楊誠與吳烈共同承擔。
目前,楊玄身邊的親衛隊共有二十二名成員。經過深思熟慮後,他親自選拔出兩名什長,並明確規定他們彼此之間不存在隸屬關係,隻須直接聽從自己的命令即可。
整個連山莊呈現出清晰的等級架構:處於最高層的自然是莊主楊玄本人,其次是副莊主常生和楊誠。此外,東院也就是庫房所在之處)的管事為仇十,南院主管莊兵事務)的管事是燭悼陵,西院負責馬廄相關工作)的管事為王九,北院即鐵礦作坊所在地)的管事則是蔣嚴。最後,還有外院主要打理莊外產業)的管事尤靖。
而內院部分又進一步細分為一個大院子和八個小院子。楊玄將這些院落交由常清和明來管理,具體職責包括監管居住在內院的那些婢女、小廝以及管事們的家眷。
走私活動以每月一次的頻率展開,每次往返大約需要耗費半個月的時間。而此刻,距離下一輪出發尚有五日之期。
楊玄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心中不停地思考著。他知道常生等人正在為走私做準備,但卻遲遲無法下定決心是否要阻止他們。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後,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任由事情發展下去。
這時,窗外陽光明媚,秋風送爽,讓人心曠神怡。楊玄突然站起身來,決定出門去透透氣。他對站在一旁的黑五說道:“黑五啊,陪我出去逛逛吧。”
黑五聽到命令,立刻恭敬地回應道:“遵命!”然後快步走到門口等待楊玄出發。
楊玄緩緩走出房間,一邊走著一邊隨意地問黑五:“最近家中可好?”
黑五跟在後麵,回答道:“承蒙莊主照拂,家中一切安好。”
楊玄點點頭,接著又問道:“我之前教給你的那些字,你現在都認得了嗎?”
黑五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低聲回答道:“啟稟莊主,屬下愚鈍,尚未完全掌握。”
楊玄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黑五,嚴肅地說:“你呀,平日裡要多下些功夫才行。畢竟,光靠手中的刀過日子可不是長久之計。”說完,他輕輕拍了拍黑五的肩膀。
黑五連忙點頭稱是,並保證一定會努力學習認字。楊玄見狀,微笑著繼續向前走去。走了幾步之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回頭對黑五說:“還有啊,以後彆再叫我莊主了,就叫叔父吧。聽著親切些。”
黑五趕忙答應道:“是,叔父!”隨後便緊緊跟隨在楊玄身旁,一同出了門。
黑五乃是黑四之子,其父親黑四在與楊玄一同從事走私之事時,不幸為楊玄挺身而出擋住致命一刀而死。正因如此,楊玄一直以來對黑五關懷備至、恩寵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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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院四周分布著眾多房舍,這些房屋乃是莊內士兵以及工匠們眷屬的棲息之所。眾人自馬廄牽出馬匹後,便驅馬疾馳,一路向外行進。這一路上,無論是負責守衛莊園的莊兵,亦或是普通的莊民百姓,皆滿懷熱忱地向他行禮並請安。
楊玄目光敏銳,很快便留意到一個特殊的身影——牽著一頭老黃牛的謝孝正靜靜地佇立在路旁。隻見他神態自若,頗具禮數地向著自己躬身行禮。
見此情形,楊玄心生好奇,遂饒有興致地催馬靠近謝孝,而後翻身下馬,走到近前開口詢問道:“王管事常常於我麵前提及你,言稱馬廄若無他人尚可維持運轉,但唯獨缺不得你!”
聽聞此言,謝孝臉上浮現出一絲狡黠之色,緊接著反問一句:“那麼敢問東家是否有意給小子再添些工錢呢?”
楊玄聞言不禁哈哈大笑起來,爽快應道:“哈哈哈哈,自然應當如此!也好讓你能多積攢些銀錢,好為你妹妹籌備一份豐厚的嫁妝!”
“……”謝孝一時之間竟是無言以對,心中暗自思忖道:自從楊玄發現謝珍乃是女兒之身後,便時常以此事作為談資,肆意調侃自己。這著實令他感到頗為無奈與尷尬。
此時,隻聽得楊玄又接著開口言道:“嘖嘖嘖,如此嬌俏可人的一個小姑娘,豈能整日跟著你學習如何治療那些畜生呢?依我看呐,倒不如將她送到我的院子裡來,讓內人傳授她一些技藝也是好的呀。”說罷,還露出一副意有所指的模樣。
聽到這裡,謝孝不禁嘴角微微抽搐起來,儘管心裡十分清楚楊玄不過是在跟自己打趣而已,但他還是趕忙回應道:“東主您莫要再取笑小人了。眼下這頭牛身患重疾,病情緊急,亟待救治,還望東主見諒。小的這就得前去忙碌了。”話一說完,謝孝根本顧不上再多做停留,仿佛腳底抹油一般,急匆匆地轉身離去,生怕被楊玄再度糾纏不休。其步伐之快,宛如落荒而逃。
“哈哈哈!”楊玄雙手叉腰,肆意的笑著。他笑得如此張狂,以至於周圍的樹葉都似乎被這笑聲震得瑟瑟發抖。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從楊玄身後傳來:“莫非兄長對謝珍有意?”這突如其來的一問,讓正沉浸在歡笑中的楊玄猛地一怔,笑聲戛然而止。
“咳咳……”楊玄被自己剛才那陣狂笑給嗆到了,咳嗽了幾聲之後,連忙擺手解釋道:“彆瞎說啊!扯什麼淡呢,謝珍年紀那麼小,我能對她有啥意思?再說了,你這家夥怎麼也偷偷摸摸地跟過來了?”
聽到楊玄這麼說,燭悼陵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兄長準備出去打獵,為啥不帶俺一起去?難道是覺得俺不會用弓箭嗎?”
楊玄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罵道:“你個憨貨,你出來了莊子誰看。”不過看到燭悼陵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他又忍不住歎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莊裡有你二哥三哥在,也不會有什麼事。”
燭悼陵一聽這話,頓時喜笑顏開道:“俺最近可是跟四哥學了幾招厲害的,正愁沒地方施展呢。”說完,他還得意洋洋地向楊玄展示了一下掛在馬背上的那張嶄新的角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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