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悅薇點點頭,楊玄頭便命令衛兵準備酒菜,並讓人把桌案燈火擺到庭院中來。
待兩人落座,庭院裡的武士便默默的隱入房廊的黑暗中,不見身影。
兩人開始你一言我一語,說著對當前時勢的看法,而楊玄也不隱瞞,說出了自己接下來的打算。
“以子為質?”方悅薇有點詫異的問道。
“不錯,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楊玄雲淡風輕的回道。
方悅薇還想問話,就在這時,院門被敲響,兩名莊丁端著酒菜,經過衛兵檢查後開始布置起來。
大半夜的,夥房準備的有點簡陋,隻一盤菘菜和一大碗白切牛肉,不過楊玄並不在意。
“那可是你唯一的骨血。”等隻剩下兩人,方悅薇打破沉默道。
楊玄先給她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點點頭“嗯,我知道。”
“那……”方悅薇其實什麼都明白,卻還是欲言又止。
“覺得我冷血,沒有感情?”楊玄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方悅薇搖搖頭,表情複雜的呡了一口酒。
“我沒有占城自立,也沒有完全吞並其餘的降軍。”楊玄自顧自的說道“我留著徐凶,一是我沒有這個實力把所有人全部吃下,二是我得留下他用來牽製我,不然州府一定會出兵。”
“主動交出弱點,真是兵行險招。”方悅薇一針見血,直指要害。
“不錯,州府的人現在應該已經和徐凶談妥了吧。”楊玄夾了一口菜放入嘴中,細細品味其中的滋味“也不知道我這顆腦袋值多少好處。”
“你就不怕玩崩了?”方悅薇問道。
“自新皇登基以來,魏那家就飽受朝廷猜忌,我不信他有這個膽量大動乾戈。你知道的,越是有權勢的人,越是膽小。”楊玄意有所指道。
方悅薇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很神秘,蝸居在鄉野之間,卻能敏銳察覺到國朝的方向變動。
“這有什麼稀奇的,在秦州輾轉時,秦州的府兵可不是魏那滄元說了算的。一方大吏,卻像奴仆一般被陸俟呼來喝去,其尷尬地位可想而知。”楊玄解釋道“後來魏那滄元秘密招安我們這些亂軍,這不就是對陸俟心生怨恨,擺了他一道麼。”
楊玄說的輾轉,是被魏軍圍追堵截,敗逃的那段日子。
方悅薇再次問道“那為什麼你還要同意金英傑的要求。”
楊玄舉杯和她碰了一下,打趣道“你怎麼突然這麼關心我。”
方悅薇沒好氣的回道“如今無家可歸,你死了我上哪過這種舒服日子去。”
“哈哈哈哈哈哈,那你想好怎麼報答我了嗎?”楊玄不以為意的調笑道。
方悅薇賞了他一記白眼,放下筷子取了絲巾擦擦嘴,挑明了說道“不怕你就來,難道你不知我的住處在哪裡嗎?”
說罷,方悅薇起身,往房廊的黑暗中走去。
楊玄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訕笑兩聲沒接話茬,用喝酒掩飾尷尬。
陰影中,一道清麗的女聲,帶著嗔怪小聲地嘀咕道“有賊心沒賊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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