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客官請入座。”掌櫃從櫃台出去,去後廚拿酒了。
“大……孟打刀,我可喝不動了,要先去休息了。”田老頭叫大人叫順口了,一時還很難改口。
燕子樓把酒錢放在櫃台上,走到田老頭身邊:“馳大夫,樓上漆黑一片一個人多無聊,不如隨我喝兩杯,熱鬨熱鬨。”
言下之意,樓上不安全。
田老頭聽懂了:“好,一把年紀了也熱鬨熱鬨。”
“孟子舟,我要多喝兩杯,我們江湖人,能喝的很。”孟孤舟故意叫“孟子舟”三個字,要坑燕子樓的酒錢。
“行,燕孤樓,打刀這麼多年不差這點酒錢。”燕子樓拿起長刀走到一桌四人桌前,招呼夥計拿了個凳子。
五人坐在一樓最角落,其餘還有五桌都坐滿了人。
孟孤舟把長劍放在桌上,雙腿分開正坐在桌前,和其他桌雙腿並攏的女子比,她挺顯眼。
台上跳的是胡旋舞,台下坐的有卷毛西域人,也有看起來相貌溫軟的南方女子,孟孤舟沒正經見過西域人,好奇的上前想交談幾句。
“您來中原是來做生意的嗎。”
話落地好一會兒了,就和聽不見孟孤舟說話一樣,不回答她也沒有動作。
馳武動了動孟孤舟的衣袖:“會不會是聽不懂咱們的話。
”要是在大焱邊界還有可能,可這裡是大焱腹地了,不會說咱們的話也不太可能。”孟孤舟又轉而和其他人說話,“看樣貌,你是揚州那邊的人吧,來這邊探親嗎。”
話又落地好一會兒,這女子也不說話,隻是看著台上跳舞的胡姬,這幾桌的人隻偶爾發出幾聲喝彩聲,除此之外沒有彆的話。
孟孤舟回頭麵向同行的另外四個人:“西域人要是不理我就算了,但同是中原人也不理我,就太奇怪了。”
“那老婦說這裡晚上有鬼女,難道是那個所謂的鬼女搞的鬼?”馳武問。
“不可能。”孟孤舟反駁他的話。
她身後傳來丁零當啷的聲音,是掌櫃的衣服身上的鈴鐺聲。
“客官,酒來了,還有些小店的特色吃食。”掌櫃的把吃食從餐盤裡拿出來,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各位方才是在聊天青山鬼女嗎?那可要小心一點。”
她在孟孤舟身後看不見孟孤舟的表情,燕子樓倒是看的清清楚楚,她一臉鄙夷。
孟孤舟就聽著老板娘瞎謅,說那鬼女長得有如何醜陋,聲音像凶獸叫起來又如何嘶啞,簡直不是人,她也是不明白了,怎麼還有人冒充她。
掌櫃的說了一通後走了。
“鬼女有這麼可怕嗎。”馳文問,鬼女的名頭在京府一帶響亮的很。
“鬼女據說是當年的孟家女,早些年在山上生吃野狼,連毛皮都不拔,所以現在天青山上沒有一頭野狼。”田老頭年紀大,知道的比馳文他們多。
孟孤舟懶得反駁他們,都把她說成野人了,她默默給自己倒酒,邊喝邊聽他們瞎謅。這裡隻有燕子樓知道她是鬼女,她悄悄看了眼他的表情,結果就是沒表情。
“還聽說當年是孟家女殺了孟家全家,手刃父母親人,這傳聞要屬實,比鬼還可怕……”
“刷。”
又是一陣風,把客棧內的蠟燭都吹滅了,一時間歌舞不見了,樂聲也聽不到了,孟孤舟正在倒酒,突然就看不見酒杯了,酒估計都倒出來流在桌上了。
馳文的話還沒說完,就讓風打斷了,漆黑來的突然,讓人心驚。
隻是,彆桌怎麼沒有驚叫聲,一如剛才孟孤舟和他們說話時一樣,安安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