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寺廟裡的僧人,不是僧啊。”燕子樓收起一對牛眼,把一張字條和那封寫著“唐炆已死”的信交給傅淼,“讓門口的小童交給他二人。”
傅淼點點頭,燕子樓就開門走了。
又是傅淼又是錦衣衛,潮月寺亂成粥了,這正是燕子樓要的,這樣他三人在寺裡來回亂竄也不會惹僧人懷疑。
“暫時用不到咱們仨了,等他們的消息吧。”燕子樓坐在大殿門口的台階上,看傅淼門口吵嚷的香客,看探頭看錦衣衛的好奇百姓,看被馳文馳武攔在廟外隻能乾著急的住持和僧人。
僧人都在門外,潮月寺成錦衣衛的地盤了。
“潮月寺,有意思。”燕子樓看戲般打量這些人。
孟孤舟支著下巴聽寺裡的各種聲音:“各有各的亂,確實有意思。”
馳文馳武突然出現在三人視野裡,走到傅淼房門口和小童說了點什麼,又走了。
孟孤舟混進人群找門童,拿到手的是字條。
“孟子舟,請看。”
燕子樓接過字條,上麵寫:“後院白布下還活著的人肯定是大人救下的,我們會安排妥當。至於眼睛為什麼出現在供桌上,那位女香客說她祭拜完要放供品時,人眼就突然在桌上了。”
“你放心,那四人活的好好的。”燕子樓把孟孤舟擔憂的事告訴她。
“那就好。”
飛魚服顯眼,孟孤舟看著馳武從寺院裡出去了,問燕子樓到底怎麼安排的。
“我讓馳武去查那封外邦人仿寫的信了。”燕子樓就藏在寺廟統籌一切。
“我有一個猜測。”燕子樓說,“或許客棧失蹤的人都死在這間寺廟了,也可能不止客棧的人,最終沒一個人能活著到了徐州,阿祿說‘人都帶到徐州’那句話,半真半假。”
孟孤舟此前還從沒覺得阿祿那句話有問題:“怎會有此猜測。”
“隻是我的直覺,等馳武回來或許能再知道點什麼。”
良久都沒再說話,燕子樓突然問:“如果此行報不了你的仇,你會傷心嗎。”
孟孤舟搖了搖頭:“用了十年我才從山上下來,早想到報仇不會那麼順利,如果是連您都惹不起的人,如果那些人還想要殺我,那我在您身邊還真是個麻煩。”
聽著像在自嘲。
“不是麻煩。”燕子樓說。
“什麼?”孟孤舟好像沒聽清。
“我說不是麻煩,要覺得自己是麻煩,那就用你一身驗屍的本事補償我。”
“這麼說我能進您的地盤當差了?”孟孤舟歪頭看他,想看他親口說她是北鎮撫司的一名仵作。
“等這個案子了了,回到京府我就給你聘用的文書。”在孟孤舟驗客棧那具屍體時,燕子樓就決定聘用她了。
孟孤舟立馬站起來跑到田老頭身旁:“田前輩,您後繼有人了!”
“恭喜,你確實不錯。”
燕子樓看著她興奮的樣子,問:“仵作而已,又沒有品階,就這麼高興。”
孟孤舟又坐回他身邊:“這可是您地盤下的仵作,不一樣。”
仵作再不受人待見那也是北鎮撫司的仵作,相當有麵兒。
查案這麼些天是有些壓抑,燕子樓今天告訴她這個消息,可讓她身心都放鬆了。
“啪。”什麼東西掉落的聲音。
孟孤舟聽著像是從大殿後傳來的,過去一看是繡春刀的刀鞘躺在地上,必是馳文扔出來的。
她翻到牆那邊時,馳文麵前站了十幾個穿黑鬥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