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智懵了，感覺有些不可思議，抬頭看著老婦。
老婦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咬著牙再次高高舉起拐杖，使出全身力氣砸下。
在眾人的注視下，那砸下的拐杖漸漸變慢，力道逐漸變緩，到最後竟然如同輕輕放在李東智頭頂一般。
“嘭”
力道依然很輕，輕到讓人稍不留神就會忽略這道聲響。
可如此輕的力度卻讓李東智內心一顫，他親眼目睹這一切，自然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不是老婦放過了自己，是她太老了，老到已經沒有了任何力氣，能抱著頭顱掙紮著舉起拐杖已經是她能做到的全部了。
周圍的百姓有些不忍，紛紛上前欲幫忙，都被老婦人搖頭拒絕了，可是前兩次已經耗儘了她的體力，如今那根拐杖似有千斤之重，顫抖著嘗試半天，卻再也舉不起來了。
“李奶奶，我來幫你”
小男孩從獨臂男子肩上跳下，一溜煙跑到老婦身邊，臟兮兮的小手緊緊握著那根拐杖，同老婦一起，再次將它高高舉起。
“嘿呀！”
小男孩大叫一聲，那根破爛的拐杖似乎爆發出一股莫名的神采，在無數百姓的期待下，狠狠砸在了李東智腦袋上。
“嘭。。”
清脆的聲音響徹花園，雖然力道依舊不重，但卻讓無數百姓心中痛快無比，紛紛大聲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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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
小男孩也激動的手舞足蹈，咧著小嘴傻笑不止，隨後滿眼期待的看向老婦：“李奶奶，還揍這個壞人嘛？”
老婦抹了一把眼淚，輕輕歎了口氣，慈愛的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搖了搖頭，步履蹣跚的向外走去。
無數百姓看著老婦年邁孤苦的身影，剛剛還激動的心瞬間一緊，不少人低下頭默默擦拭著眼淚。
忽然，老婦腳下一個踉蹌，身體一陣搖晃，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懷裡的頭顱與手中的拐杖，軲轆軲轆滾到一邊。
百姓們大驚，急忙上前將老婦扶起，悲痛不已，老人家已經氣絕身亡了。
“李奶奶，你醒醒呀”
小男孩咧著嘴大哭，豆大的淚珠不斷滑落，小手不斷輕輕搖晃著那具蒼老且已經失去生氣的身軀。
百姓們紅著眼睛，默默站在一旁不語。
楊理麵色複雜的看著這一幕，輕輕歎了一口氣，老人家或許在敲完李東智最後一下之後，就已經死了。
無法手刃仇人，咬著牙拚儘全力敲出的那幾下，是一位母親與妻子最後能做的全部了。
俯身撿起那根拐杖，楊理怔怔看了半天，隨後目光看向地上那顆年輕女孩兒的頭顱，一陣猶豫後，咬咬牙還是輕輕將其抱起，走到獨臂男子麵前。
“看樣子你們認識，那老人後麵的事，恐怕就得拜托你了”
楊理低聲道，將拐杖與頭顱遞了過去，又從儲存戒中拿出了幾塊靈石。
“應該的，至於其他的，我不要”
獨臂男子輕輕接過頭顱與拐杖，但並沒有收下楊理的靈石。
“拿著拿著，辦的風光點”
楊理見狀，將靈石硬塞到獨臂男子懷裡，拍了拍他的肩膀後轉頭離開。
“活著，對於老人家來說隻剩下痛苦，也許，死，是一種解脫，他們一家人說不定已經團聚了。”
楊理眼中泛光神情有些恍惚，抬頭重重歎了一口氣，正好看見一臉驚恐的李東智，眼底瞬間略過一絲寒意，冷笑一聲環顧四周：
“你們還在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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