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理部的晨光剛漫過仲雲的辦公桌,老主任就對著“重症監護室”的報表發呆。朱麗麗送進來的碧螺春還冒著熱氣,她卻想起廖鑫寫的援疆日記。那些“監護儀像胡楊林”的句子,比任何護理總結都更動人。
“廖鑫最近怎麼樣?”仲雲突然抬頭,筆尖在報表上“優秀”兩個字旁頓了頓。朱麗麗整理文件的手停了停:“聽說在寫書,叫《護理部主任》。”這話像顆糖,讓老主任的眼睛突然亮了。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時,廖鑫的白大褂上還沾著碘伏味。仲雲往她麵前推了杯菊花茶,花瓣在水裡緩緩舒展:“坐。”老主任的聲音裡帶著刻意的輕鬆,卻在對上廖鑫目光時,悄悄彆過了頭。這孩子眼裡的倔強,像極了年輕時的自己。
“知道我為什麼請你來嗎?”仲雲的指尖在桌沿輕輕敲著,節奏像icu的監護儀。廖鑫握著茶杯的手指緊了緊,突然想起關梔說的“仲主任總誇你”,卻在老主任提到“寫書”時,耳根悄悄紅了。
“閒時寫的。”廖鑫的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什麼。她望著窗外飄落的銀杏葉,突然想起那些在深夜敲下的文字。牛錢錢的背叛、援疆的篝火、icu的監護儀,都在文檔裡蜷成了團,卻在此刻被攤開在陽光下。
仲雲突然笑了。她往廖鑫麵前推了塊綠豆糕:“我年輕的時候也寫過。”老主任的目光飄向遠處的icu,“那時候總覺得護理工作太苦,得找個地方說說心裡話。”
這話像把鑰匙,突然打開了廖鑫的話匣子。她望著仲雲眼裡的善意,突然說了句掏心窩子的話:“其實是想發泄。”監護儀的滴答聲仿佛從走廊飄進來,混著老主任的歎息,像場遲來的和解。
“能理解。”仲雲往茶杯裡續水的動作頓了頓,“但寫著寫著就會發現,值得記下來的不隻是苦。”她想起自己筆記本裡的“援疆醫療隊”,那些紅綢和眼淚,比任何抱怨都更珍貴。
會議室的沉默漫過兩杯茶的功夫。廖鑫起身告辭時,仲雲突然說了句:“我也在寫書,叫《護理部主任》。”老主任的聲音裡帶著沒藏好的期待,“說不定咱們能交流交流。”
廖鑫的腳步頓了頓。她望著仲雲辦公桌上的手稿,突然就笑了。原來優秀的人都在用文字治愈自己。走廊裡的香芋奶茶味漫過來,混著護理部的墨香,像種全新的力量,讓她挺直了脊背。
“那我寫完送您一本。”廖鑫轉身的瞬間,白大褂下擺掃過門框。陽光在她身後投下長長的影子,像條重新鋪開的路。雖然曾有坎坷,卻在前方亮著光。
仲雲望著她的背影笑了。朱麗麗走進來收拾茶杯時,看見老主任正對著“分科名單”發呆。當年把牛錢錢和廖鑫分在一個科室,本是想撮合兩個優秀的年輕人,卻沒料到是這樣的結局。
“主任,分科的事不能怪您。”朱麗麗往她手裡塞了塊薄荷糖,“感情的事本就說不準。”她望著窗外漸漸走遠的廖鑫,突然想起自己剛當護士時,仲雲說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軌道”。
廖鑫回到icu時,關梔正舉著手機拍向日葵。姑娘把屏幕往她麵前一湊:“心外科的醫生說這周末有空。”她的聲音裡帶著沒藏好的期待,“去見見吧?”
廖鑫把剛收到的書稿校樣往抽屜裡一放,突然笑了:“好啊。”她望著監護儀上平穩的曲線,突然就懂了。仲雲說的“值得記的不隻是苦”,原來就是此刻:有同事的關心,有喜歡的工作,有未完成的書稿,還有重新開始的勇氣。
護理部的燈光在傍晚亮了起來。仲雲翻開自己的手稿,扉頁上寫著“獻給所有堅守的護理人”。她想起廖鑫眼裡的光亮,突然在空白處添了句:“有些相遇是為了教會你成長,有些離開是為了讓你遇見更好的自己。”
遠處的icu傳來監護儀的滴答聲,混著護理部的鋼筆劃過紙張的聲響,像首沒唱完的歌。關於堅守,關於成長,關於每個在自己軌道上認真活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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