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阮荊棘突然注意到仲雲的身高,忍不住和她比了比,發現自己確實沒她高。
“你真高啊。”阮荊棘抬手在兩人頭頂比劃了一下。
“我穿的還是平底鞋呢,沒穿高跟鞋。”仲雲笑著說。
“哎呀,我剝的沃柑皮忘扔垃圾桶了。”阮荊棘突然轉頭看向桌上的果皮。
“沒事,我來扔。”仲雲的笑容像朵盛開的南瓜花,暖融融的。
命運的齒輪總在不停轉動,世間有因果,也有輪回,代代相傳,年年相似。回去之後,阮荊棘打定主意要修煉自己,成為像仲雲那樣的職業女性。她開始收集各種胸針,買了不計其數的樣式。精致的、靈動的,彆在衣服上格外顯氣質。她還把戴著胸針的照片發給仲雲看,照片裡的亮色襯得她神采奕奕。
第二天上班時,天氣已經回暖,往後的日子都在一天天升溫。
範靜的日子卻不太好過。她一邊為柴米油鹽奔波,一邊在生活裡掙紮。這樣的日子,她隻盼著能少一天是一天。
細數下來,她快四十歲了,也沒當上護士長。但她早已對這些世俗頭銜沒了執念。是不是護士長又能怎樣?是不是身居高位又能怎樣?這世間說到底不過是過日子,想通了也就明白了,根本不需要彆人幫襯,全靠自己活明白。
莫文言看在眼裡,覺得範靜確實進步了。隻是這種進步或許隻是過渡,未來的事依舊無常。
醫院是個深沉又鮮活的地方,每天都有新生與死亡同時上演。那些或悲或喜的瞬間,最終都歸於“福報”與“智慧”兩個字。
那天,範靜徹底想通了。她信了自己的命。人到四十還不信命,那才是悟性太差。
歲月總在不經意間饋贈些什麼,一樁樁美妙的事接二連三地上演,美中不足的是,總有那麼點遺憾。
範靜被丈夫齊大哥約在一間小茶室。茶室裡設備簡單,擺著些美麗可愛的小飾品,可在她眼裡,這精致的環境卻像另一個恐怖的世界。
人們總執著於自己的欲望和幻想,以為得到了就會好,可真的重來一遍,就一定能如願嗎?或許,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才是解藥。
“範靜,我約你來有兩件事,你先記好。”齊大哥滿麵紅光,帶著幾分酒氣。
微光中,他臉上的紅色格外刺眼。範靜心裡清楚,這個男人早已另尋新歡,自己這個舊愛,在他眼裡不過是粒無關緊要的砂礫。
“範靜,你怎麼不說話?怎麼流眼淚了?”齊大哥的聲音帶著假意的關切。這真的是關心嗎?
範靜不明白,自己愛了他這麼久,他怎麼能說變就變。男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靠得住?
“齊,我不抱怨你什麼。”範靜擦掉眼淚,聲音平靜卻堅定,“你想怎樣就怎樣,但有一點。不能傷害我的女兒。”身為母親,她突然覺得自己充滿力量。在紛紛擾擾的聲音裡,敢於做自己,又有什麼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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