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慕寒目睹著逃跑的人群在極短的時間內,便不斷有人慘死於喪屍之手,淪為喪屍的口糧,淡漠的臉上難得地浮現出一絲憐憫之色,喃喃自語般地感歎道:“實在是太弱了!”
王淮安也喟然長歎:“是啊!實在是弱!”
冷叔那顆冷硬的心此刻升起了一股惻隱之情,他扭頭看向冷慕寒,開口問詢道:“少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咱們要不要出手搭救他們?”
冷慕寒望著原本三十多人的隊伍,在須臾之間便僅剩下二十來個人,他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冷漠而又無情地道:“你能夠救他們一次、兩次,甚至三次,但你也隻能護他們一時,卻無法護他們一世,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他們倘若不能儘快適應這殘酷的末世,最終都難以逃脫死亡的宿命。”
他絕不會耗費精力去拯救那些必死之人。
冷叔聽聞冷慕寒的這番話,便知道他不願出手搭救那些人,那股剛升起的惻隱之心又被他強壓下。
王淮安忽然望見有一個男人將自己的同伴當作擋箭牌,不禁感慨萬千地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有些人的確不值得同情,也不必費心去搭救。”
冷慕寒的目光落在一對母子身上,望著那柔弱的母親在驚險的逆境中緊抱著孩子,對懷裡的孩子不離不棄,在驚險中艱難求生,內心不禁有些觸動。
這個女人是一個好母親。
王彪和胡來曆經驚險,滿身狼狽地找到了吳雪的車子,兩人動作麻利,迅速上了車,才如釋重負地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兩人劫後餘生地對視一眼,臉上帶著明顯慶幸和後怕。
胡來氣喘籲籲地趴在方向盤上,心有餘悸地長籲了一口氣,說道:“瑪德,終於能喘口氣了。”說著啟動汽車,車子如脫韁野馬,橫衝直撞地朝著汪青烽他們的方向追去。
王彪大口地喘著氣,一想到都是因為汪青烽背信棄義地拋下他們,才會讓他們變得如此狼狽不堪,一股滔天的怒火從心底熊熊升起。
他怒不可遏地破口大罵道:“汪青烽那個王八蛋簡直就是一個忘恩負的畜生,老子曾經還救過他一家子,他居然就這麼把老子們拋下自己跑了,簡直就是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瑪德巴子,下次他們一家子就算死在老子麵前,老子都不會瞧一眼!”
胡來對汪青烽的所作所為同樣十分不爽,他義憤填膺地附和道:“那個龜孫子的確不是個好東西,根本不值得信任,像他那樣的人壓根就不值得深交。”
“要不是老唐和宋叔他們把大部分的喪屍吸引走,咱們的小命極有可能就玩完了。”
王彪神色黯然地說道:“王老頭和宋婆婆他們年紀大了,身子骨也不靈活了,估計已經成為炮灰了。”
“還有宋媛母子,也極有可能遭遇不測……”
王彪說到這裡,臉上泛浮現出惋惜之色。
胡來想到宋媛和她的孩子,麵帶同情地說的“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四五歲的孩子,還要麵對那麼多極惡心殘忍的喪屍,他們母子的性命的確令人擔憂。”
胡來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饒有興趣地調侃道:“你不會是看上宋媛了吧?”
王彪遺憾地歎了口氣,說道:“我倒是看上她了,可她壓根就沒瞧上我這個大老粗。”
“倒是你,跟吳雪的關係非同一般,不然她也不會把車鑰匙給你。”
胡來那張端正的臉龐此刻露出了一絲難過,苦澀地道:“哎,她一個年輕女人,長得又漂亮,宋叔那個老色批和吳錦州他們總是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盯著她看。她不得不找一個男人庇護著,於是就找上了我。”
“隻是萬萬想不到她會被小雨那個賤人算計。”
王彪也頗感意外地說道:“人不可貌相,真想不到小雨居然會拉吳雪做擋箭牌。”
胡來一邊專心開車,一邊喟歎到道:“人不可貌相,古人誠不欺我。”
王彪見車後麵沒有車輛跟來,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宋叔和老唐他們還沒有跟上來,不會是全軍覆沒,都死了吧!”
胡來聞言,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半晌之後才開口道:“或許吧!”
畢竟是相處有一小段時間的隊友,說難過是假的,但也僅僅是難過一下而已,畢竟他以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末世啊,總是比想象中的殘酷,要不然也不會有人自殺。
就是他曾經也想過,要是實在活不下去了,就一刀抹了脖子,一了百了。
但能活著,他為什麼要死!
胡來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略帶自嘲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