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靡荒唐的“酒池肉林”之中,他的皇帝陛下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美人們如同沒骨頭的美人蛇一般攀附在帝王身上,嬌媚的笑著鬨著。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口中的被我給魅惑了的皇帝。其實你說的也沒錯,我當然能魅惑他,畢竟誰都能魅惑他,比如……你的姐姐。”
鐵錘用力按著他的頭扭向一個方向,讓他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那個匍匐在帝王腿上,妖嬈地仰著頭,張著嘴去接酒水的女人。
那毫無尊嚴的樣子簡直像一條狗。
即使女人臉上化著濃豔的妝,李執也還是一眼便認出了她。
畢竟那是他朝夕相處了十餘年的姐姐。
竟然是他最敬重的姐姐,他那素來端莊溫婉的姐姐!
他痛苦的閉上眼睛,隻想將眼前一切都當成是一場噩夢忘記。
可鐵錘哪裡能讓他如願,帶他來就是為了擊碎他心靈的,怎麼可能讓他自欺欺人的逃避過去。
鋒利的刀刃抵在他脆弱的脖頸上,鐵錘冷酷地逼迫他睜大眼睛好好看清眼前的一切。
李執閉著眼睛沒有動,這一刻他真的想死了算了。
鐵錘刀刃用力割開一道傷口,卻見他依舊死死閉著眼沒有動靜。
這就想死了?也未免太脆弱了點。不過也是,年輕的時候總是能將生死看得比較淡。
不過,他不會以為這樣,自己就拿他沒辦法了吧?會一氣之下給他個痛快吧?
可惜,她偏就喜歡強求。
殺不死的人她就一直殺;一心求死之人,她就偏要他活著。
收了匕首,鐵錘哢哢兩下卸了他的雙臂雙腿,在他無力掙紮後,上手掰開李執的眼皮,逼他直視眼前場景。
眼前淫靡的場景狠狠刺激著他的眼睛和他的心,讓他胃中一陣陣翻江倒海。
他剛想要吐,突然感覺身子一轉,接下來腦袋便被按在了一口空了的大酒壇上,那些汙穢之物全都吐在了壇子裡。
他不知道自己吐了多久,直到什麼也吐不出來,隻能痛苦的乾嘔。
鐵錘見狀覺得差不多了,麻利地給他將脫臼的四肢重新接回去。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李執發出痛呼,但聲音尚未出口便被一塊破布給堵了回去。
如同來時那樣,他毫無尊嚴地被鐵錘提溜著後衣領給拖出了大殿。
呼吸到大殿外清爽的風,李執恍若隔世。
“好了,你可以走了。”
“啊?”李執一愣。
“來人,把他扔出宮去。”鐵錘懶得和他說第二遍,直接一揮手示意宮人動手。
畢竟她是妖妃,囂張跋扈一點理所當然。
李執不知道他就是遲疑了這麼一下,就失去了尊嚴。
他被重新綁住手腳,以那個捆豬的屈辱姿勢抬起來,一路抬出宮門,最後被重重扔到地上。
頭昏腦漲的他像個破麻袋一樣在地上躺了許久才一瘸一拐的爬起來。
最後是怎麼被家中的仆人發現,又是怎麼坐上馬車回到家的,他記不清了。
他滿腦子都是在那間大殿中看見的淫靡場景。
那些場景就如同劈山神斧,在他的精神世界裡一頓毀天滅地的亂砍,徹底摧毀了他這麼多年一磚一瓦一點點建立起的世界觀。
無論他如何想要忘記,那些記憶就如同在他腦中紮了根一樣,讓他一次次痛苦的乾嘔。
終於,在枯坐了一天後,他渾渾噩噩的起身走到書案前,拿起筆準備寫辭官奏折。
他腦中一片混亂,甚至沒有聽見書房的門被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