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殿外等了片刻,妣潼的宮女走出來,請鐵錘進去覲見。
雖然對方態度很敷衍,但鐵錘並不在意。
妣潼願意見她這位太子側妃,這就是一個好的信號。
妣潼慵懶的倚在榻上,端的是一個明豔風流。
這般姿容,怕是誰看了都忍不住說一句妖妃、
但鐵錘卻看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從妣潼那雙顧盼生波的美目中,鐵錘看見了和穆嬋兒一樣的東西——
野心,以及自我!
“太子側妃,您失禮了。”
見鐵錘進殿後也不行禮,就這麼直勾勾盯著自家主子看。
負責引鐵錘進來的宮女皺眉出言斥責。
但妣潼卻隻是掀了掀眼皮掃了鐵錘一眼,輕笑道:“看來太子側妃是有些話難以啟齒,這樣,你們退下吧。”
“唯。”殿中的宮人們整齊的應了一聲,然後魚貫而出。
看這些奴才的訓練有素程度,顯然比太子薑晏府中的奴才要好太多了。
花了幾天認真了解過這位寵妃事跡的鐵錘見此,對自己的猜測更加肯定了。
這位寵妃妣潼醉翁之意不在酒。
當寵妃隻是她的手段而非她的目的。
美貌隻是她最微不足道的優點。
或者說,美貌隻是她的偽裝而已。
“太子側妃不去給王後請安,卻來我這裡,到底所為何事?如今可以說說了吧。”
鐵錘依舊沒有開口,她解開了穿在外麵的披風,露出身上的太子妃宮服。
妣潼微微一愣:“你……”
對上鐵錘坦然的目光,她的眼神也變得玩味起來。
“太子側妃,你可知你如今的行為乃是僭越!”
鐵錘微微一笑:“當然,所以,我這是在將把柄送到您手中,向您遞投名狀。”
妣潼收起了慵懶的姿態,緩緩坐直了身子。
眼中的笑意斂去,她的目光變得犀利起來。
用那張要將人紮透的目光將鐵錘上上下下打量幾遍後,她重新掛起笑意:“太子側妃可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鐵錘神態自若的點點頭:“是吧?我也這麼覺得。”
鐵錘承認她有賭的成分,但她也不是毫無把握的賭。
雖然賭博總有風險。
但風險越大,收益越大。
以她謹慎的性格,她當然會覺得踏踏實實走好每一步最好。
但這個世界對她的惡意實在太大,完全堵死了她踏踏實實,隻靠自己的路。
在這男尊女卑的社會架構中,她是個受到諸多限製的女人。
在這有神仙有妖魔的世界中,她修不了仙法,練不了體術,是仙凡有彆中的凡人。
她還是個出身卑微,被人看不起,也得不到原神家庭支援的妾生子。
太子側妃之位,於穆嬋兒來說已經是她能求來的最好歸宿。
也是她能觸碰到的人生上限。
所以,穆嬋兒才要如此這般的費勁心力謀求。
可鐵錘不是穆嬋兒,所以她不想要這份好歸宿。
但直接與太子和離,對她如今這身份和身體而言,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在練習體術和仙法都失敗後,鐵錘翻遍了薑晏書房中的書籍。
翻遍了穆嬋兒和自己的記憶。
又走街串巷了解百姓的想法。
甚至偷偷出了國都,實地考察周邊各諸侯國的實力。
可謂是讀萬卷書又行萬裡路。
日思夜想許久後,她這才終於為自己找到了另一條路。
隻是這條路可能需要賭一賭。
而且恐怕也不會很太平安穩,是一條需要殺出去的血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