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堂堂新時代美食博主黎巧巧,坐擁百萬粉絲,探店米其林三星眼皮都不眨的主兒,如今窩在這草房裡,天天野菜糊糊就糙米粥,伺候個“傻丈夫”,還得跟這勞什子的破鎖較勁!
“上午那次絕對是真的!”她壓低嗓子,像防著被外人聽見,“那道金光,吸力那麼大,怎麼現在就不靈了?是不是讓你這傻子弄壞了?”
她斜睨著吳涯。
吳涯那點精明勁兒,在這種境況下顯得有點蒼白。
他眉頭緊鎖,仔細看著自己手裡那半塊鎖。
這玩意兒上午還吸著他倆去了一趟現代,現在倒好,跟塊死鐵沒兩樣。
“試試這個。”吳涯忽然開口,示意黎巧巧手裡那半塊,“彆光讓它們碰,得綁緊點,像個整體。”
黎巧巧翻個白眼:“廢話!難道用金子給它鑲個邊?”她嘴裡抱怨,眼睛卻在屋裡四下掃。
爛炕席,破陶罐,臟簸箕……沒一樣趁手的。
她的目光最後落在自己身上。
穿了快兩個月的灰藍色舊褂子,袖口磨得起了毛邊,還沾著早上去後坡打豬草蹭上的泥巴和草汁,看著就油膩膩,黑乎乎一團。
她又嫌惡地看了一眼吳涯那更臟的袖口。
比爛是吧?黎巧巧一咬牙,心一橫,“刺啦——”一聲脆響。
她竟把自己左胳膊的舊衣袖從肩膀往下直接撕開老長一截!
那土布韌性差,倒好撕。
“你!”吳涯愣了一下,著實沒想到這位主兒發起狠來這麼彪悍。
“你什麼你!衣服不比你那值錢啊?”黎巧巧心疼得直抽氣,這可是她唯一一件囫圇個兒的換洗衣裳。
她把那撕下來的長長一條舊布用力搓了搓,想把汙漬搓掉點,但效果甚微。
她也顧不上了,拿過吳涯手裡那半塊鎖,把自己那半塊往上一扣,學著張金花包粽子的架勢,手指翻飛,把那兩半破鎖用布條死死纏緊,捆得結結實實。
“成了!這回看它還靈不靈!”黎巧巧把這“布包鎖”往炕中間一放,和吳涯湊近了,屏息凝神,四隻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半刻鐘過去……
屁動靜沒有!
“啊——!”黎巧巧忍不住抓狂,低吼一聲,氣得想一腳把那破鎖踹飛!
難道真壞了?回不去了?
真要在這鳥不拉屎的古代農家當一輩子童養媳?伺候眼前這個頂著傻子皮的相公?
她靠著土炕邊的黃泥牆滑坐下去,滿眼都是屋角結著蛛網的破房梁。
吳涯的臉色也徹底沉了下去,他盯著那“布包鎖”,眼神銳利得像是要把它洞穿。
“捆……綁……”吳涯的食指無意識地在炕席上畫著圈,腦子裡像走馬燈一樣回放上午那電光火石的一幕。
每一個細節都被他反複咀嚼。突然,一個念頭像根刺猛地紮進他混沌的思緒。
“上午不是這樣!”他猛地抬頭,聲音帶著一種豁然開朗。
黎巧巧有氣無力,眼皮都懶得抬:“還能哪樣?那鎖自己蹦噠飛起來帶你穿啊?”
“不是!”吳涯顧不上她的諷刺,語氣斬釘截鐵,“上午發光的時候,這東西根本沒被綁住!它是分開的!是我拿著我這半塊,你拿著你那半塊,兩塊並在一起,握在咱倆自己手裡的!”
分開?握在手裡?
黎巧巧遲鈍的腦子咯噔一下,像是鏽死的鎖芯被鑰匙捅開了一道縫。
金光爆開前,她確實死死攥著她那半塊青銅,能清晰感覺到旁邊吳涯的手指緊挨著她的手指,共同捏著拚合處的邊緣!
她一個激靈坐直了身體:“你是說,必須咱倆各自拿著,手得碰著?捆一塊兒就沒用了?”
“試試不就知道了!”吳涯眼中重新燃起一絲光亮,動手就去解那纏得死緊的布條。
布條沾了汗水和灰塵,更澀了,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因為急切顯得有些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