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甚至可能更短。
等他們能再看清東西時,發現自個兒又直挺挺地站在了萬福村後山那熟悉的樹叢子裡。
腳底下是坑窪不平的泥地,旁邊是歪脖子老槐樹,遠處還能隱約看見村裡升起的嫋嫋炊煙。
空氣裡彌漫著泥土和青草的味道,還有隱隱約約的豬糞味兒。
他們又回來了。
毫無意外地,被踹回了這個他們一心想要逃離的古代農村。
吳涯僵在原地,愣愣地看著手裡的同心鎖。
那鎖不知道啥時候又分成了兩半,冰涼涼地躺在他手心裡。
黎巧巧腿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的草稞子裡,也顧不上臟了。
她仰著頭,看著吳涯,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帶著哭腔擠出一句話:“回不去了。吳涯,我們徹底回不去了。”
那扇門,根本不是回家的路。
是逗他們玩的!衝出去,隻會被更乾脆地扔回原點。
吳涯沒說話,隻是死死盯著那兩半鎖,手指關節捏得咯咯響。
一種巨大的失落和憤怒湧上來,差點把他淹沒。但他硬是咬著牙,把這股情緒給壓了下去。
過了好半天,他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憋在胸口的濁氣。
他彎腰,把癱軟在地的黎巧巧拉起來,聲音有點啞,卻透著一股認命:“嗯,回不去了。這條路,死了心吧。”
後路,徹底斷了。
原來還總覺著有個念想,有個奔頭,萬一呢?萬一就能回去了呢?
現在好了,萬一沒了。就是一錘子買賣,把他們倆結結實實釘死在這古代了。
說來也怪,剛才還覺得天塌地陷,滿心絕望,可這最後一條路被徹底堵死之後,倆人互相瞅著,心裡那股子不甘,反而慢慢地燒了起來。
黎巧巧抹了把臉,把眼裡的水汽擦掉,眼神慢慢變得狠叨叨的:“行!回不去是吧?那就……不回了!”
吳涯也咧了咧嘴,那笑容裡有點苦,但更多的是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硬氣:“對!不回了!媽的,老子在現代能混成首富,在這古代,還能讓尿憋死不成?”
絕境反而把兩人那點現代人的鬥誌給激出來了。是啊,他倆可不是這土生土長的古人,他們是帶著現代腦子穿過來的!
雖然身體一個傻一個弱,但他們有金手指啊!
吳涯晃了晃手裡的同心鎖:“這玩意兒,雖然不能送咱們回去,但能隨時回你那兒補給物資啊!這就是咱們最大的倚仗!”
這麼一想,前景好像也不是一片漆黑了。至少餓不死,至少有個絕對安全的避難所。
“對!”黎巧巧也來了精神,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土,“咱們得‘苟’下去!好好苟著!還得活出個樣來!不能讓這古代把咱們看扁了!”
“不就是沒電沒網沒抽水馬桶嗎?克服它!”吳涯開始給自己打氣,也是給黎巧巧打氣,“咱們有腦子,有見識,還有這個bug一樣的鎖,總能找到辦法活下去,活得好點兒!”
後路已斷,前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