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季則道,“從今日起,整個豐邑皆是翁父的,何必單看劉仲所置那點田產。”
道出此言,劉季亦不怕劉仲不悅,因為他太了解劉仲,便道,“仲兄,吾命人再尋一些良田歸兄經營,不知精力可夠?”
劉仲臉色不悅,此刻喜笑顏開道,“夠的,夠的,雇些人手即可。”
飯後,月上柳上頭,月色很美,劉季與呂雉兩人再次聚在一起,默默忽視無言,劉盈和其妹皆在外麵玩耍。
劉季道,“嫁我劉季,恐日後顛沛琉璃,生死難測,苦了娥姁。”
呂雉卻道,“娥姁在家扶持翁父,教養兒女,君大可放心在外馳騁天下,娥姁不懼危難,願與君風雨同舟。”
此言倒是令劉季頗為感動,未曾想眼前的這位女人不僅柔情似水,還有著一股英氣,極力支持自己在外闖蕩。
劉季起兵舉事未曾有多少人支持,看好的更沒幾人,即便是劉太公、劉仲這樣的至親亦不是完全的支持,如今一個柔弱的女子竟然道出這樣一番言語。
劉季震驚,敬之,憐之,愛之。
看容貌,呂雉的確是一個嬌美的少女,雖是為人母,但身材依舊風韻窈窕,臉上更無半點農婦模樣。
田間的勞作似乎未能將其柔美的氣質削弱多少,反而增添了一絲剛毅之美,這是烈日下鍛造的美。
呂雉繼續說道,“既然君已起事,吾兄長呂澤亦在單父起兵響應,娥姁知曉,吾再也不是一般農婦,吾會儘心佐君成就一番偉業。”
這一番言語令劉季如浴春風,心裡升起一股暖流,有了心儀之人的支持,劉季往日被人誤解、不看好甚至背叛已經衝散到九霄雲外。
劉季不是天生鐵石心腸,被人誤解、背叛心中還是非常痛苦的,尤其是這次豐邑之事。
雍齒固然可惡,可是令劉季最為寒心的還不是雍齒,而是豐邑的父老、子弟,被同鄉、同裡之人背叛,那滋味不好受,像是一根刺紮進了皮膚,碰之即痛,取之困難。
呂雉的肺腑之言令劉季滴血的心慢慢愈合,既然豐邑之人叛他劉季,那麼不必太過在乎即可,還有沛縣,還有胡陵,還有方與。
劉季看著柔中帶剛的呂雉,突然有一種道不出的感覺,“娥姁愛吾,季當讓汝過上富貴之日……”
後麵的話非劉季不知如何言,而是被呂雉用玉手捂住了嘴,“娥姁不求多富貴,但求能與君相濡以沫。”
不可否認,劉季對這些言語沒有抵抗力,在呂雉的三言兩語中劉季一直飄忽不定的心,或者說對模糊不清前路的恐懼亦慢慢減少許多。
月色揮灑,劉季與呂雉道著悄悄話,微弱的臘燈下呂雉的小臉被映襯的更加楚楚動人。
在這一刻沒有廝殺,沒有流血,沒有離彆,沒有眼淚,劉季真的很想讓時光停留在此刻,雖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但此刻劉季隻想和枕邊人話家常聊兒女。
慢慢的劉季的意識開始模糊,他太泛了,很久沒有好好的睡一覺了,他像孩子一樣躺在呂雉的懷裡睡著了。
呂雉看著劉季,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原來幸福可以如此簡單,丈夫歸來,隻需靜靜的看著他如孩子般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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