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人此時相處,以平等相處為妙,在未來的燕國何人為友,何人為敵,一切未知。
昔日戰場並間廝殺的弟兄他日或為政敵,萍水相逢或許日後成為救己一命之人。
欒布便道,“戰既然不可避免,那就戰的敵人打顫。”
翟盱三千兵馬向涿縣城發起攻城,他要親手將那個叛賊抓住然後問問他,為何要背叛自己。
恨能激起人的戰意,那甚至可以支撐一個數日滴水未進的人在寒冷的冰雪中存活下來。
恨,不一定是仇恨,此刻翟盱對箭樓上的涿縣獄掾並沒有愁,談不上恨,但他卻想弄明白,有些人有些事總是想問明白。
薄暮中的攻擊來勢洶洶,喊殺震天,至少涿縣上空的天似乎要被震反,薄暮仿佛是蓋在人世間的蒙布,殺聲欲破布而出。
軍帳內的欒布穩戰在一個小長案前,那長案是一個小小的沙盤,代表涿縣城石塊周圍插滿藍色的小旗幟。
有的方向多,有的方向少,欒布的神色淡然,但眉梢上已經有愁絲纏繞。
“戰況如何?”
“稟將軍,久攻不下,傷亡慘重。”
其實不用欒布問,他已經知道對方既然敢公然閉門拒之,必有準備,任何一個兵變皆有準備。
翟盱所引三千,加上欒布的先鋒軍,兵力在四千五百左右,如此多的兵力攻克一個城池應該沒問題。
事實上涿縣城並未攻下,損失還在加大,片刻後欒布聽見帳外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欒布知道情況不太妙,不僅是城下的喊殺聲變小,或許已經停止,等待第二次的進攻,而且翟盱的聲音已在帳外響起。
“兵力不對?”
甲胄在身,血染藍色戰袍的翟盱走進大帳,臉上滿是疑色,嘴裡還在重複四個字,“兵力不對……”
欒布道,“何為不對?”
提到這裡翟盱更加生氣,“兔崽子,竟隱瞞兵力不報,城中留守兵力並非近千人。”
欒布疑惑,“城防兵力部署,翟弟乃涿縣燕令,竟不知?”
欒布那疑惑,甚至略帶懷疑的語氣,翟盱聽聞並沒有生氣,換成他亦很懷疑,繼續道,“平日吾太信任那獄掾,除吾親引三千人馬,其餘兵力布防,完全交由那兔崽子部署。”
欒布道,“估算有多少兵力?”
說到這裡,翟盱臉上倒是沒有猶豫之色,不知為何又變得很肯定,“兵力約在二千餘。”
欒布略顯吃驚,二千餘,守城和攻城不太一樣,如果敵軍來攻,欲出擊,兵力至少和敵軍相當,最少不能少於一般。
如果敵軍五千來攻,主動出擊的兵力當在三千左右,且不能離開城池太遠,若敗可立刻回城,太少容易被人包抄,一旦陷入敵陣,那就要玩完,甚至全軍覆沒。
可非出擊,僅守城,那麼兵力便需要那麼多。欒布雖然出身不好,但刻苦愛學,曾命識字者為其讀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