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西縣丞那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的西縣令有些發毛。
這眼神讓西縣令明白此刻已到關鍵時刻,此次攻略隴西漢將打法和先前兩個完全不同。
如同劍中高手對決,稍不留神,一招斃命。
一步若錯,那麼雍軍將立刻處於被動地位,那麼必然會讓在上邦的盜巴發怒,此時的盜巴非往日的雍將,乃隴西侯,整個隴西的最高人物。
甚至如果高興,盜巴可以在隴西稱王,但盜巴依舊很忠心的臣服於雍王章邯,這點西縣令不明白。
西縣令道,“尚有四五千……”
西縣丞沒有允許西縣令將話講完,便立刻走出縣廷,以西縣令名義召集兵馬。
西縣丞召集兵馬暫且不提,月明星稀,銀光下的秋風更加清涼,一匹快馬在月色中留下一道殘影。
正是離城的軍侯,打馬而去。
渭水之南有座城,上邽,上邽之南有座巨大的營寨。
營寨上空的旗幟是黑色的,字卻是紅色的,還帶著白色的襯底,一個大大的盜字在月色中飄蕩。
這裡是軍營,是盜巴的所在,明明是營寨,可轅門內除軍帳外,還有行轅,如同小小宮殿的行轅,行轅內酒香四溢,無一人在飲酒,那醉眼朦朧的盜巴此刻眼神卻精光四射。
酒已撤,琴女已停止彈奏,舞女匆匆忙忙退下,諸將已經分列兩旁。
盜巴道,“漢王撤換攻略隴西之將,飲酒聽曲之日暫去,兄弟們打起精神,務必給吾守住隴西”
“隴西侯無慮,有兄弟們在,定將來者陷入泥潭而不能自拔。”
諸將臉上沒有一絲擔憂之色,除那位從西縣城歸來的軍侯,二個月來與漢將的糾纏已輕車熟路,他們已經非常擅長與漢軍打遊擊。
漢王入關自然希望儘快將三秦王擊降,入定關中,可他們隴西雍軍卻不同,這裡是他們的地方,他們打算長期在這裡生存,將這裡變成他們天堂,隻要兵力尚存,便可以一直和他們糾纏下去。
有兵有糧,不怕,算定漢必然糧草短缺無法長久。盜巴率領他們與漢軍糾纏,漢軍攻略城池,隻能有選擇性的占領,把它們變成兵源與糧草的基地,但這很難,盜巴利用這一點讓呂澤、酈商沒有取得很大的進展。
盜巴吸取之前戰敗的教訓,不斷補充兵力,漸漸壓製漢軍,無奈呂澤和酈商非常能將兵,漢軍兵力雖然薄弱,但盜巴一時無法全勝,亦無法將漢軍趕出隴西。
久而久之,盜巴麾下諸將已經心生優勢,不懼與之長期作戰,因此臉上沒有絲毫的擔憂,可盜巴一句話就讓他們臉上微變,“此次漢王不僅換將,更增派兵力,關中塞王已降,鹹陽以西唯有廢丘孤守,情況嚴重……”
此乃一記冷水,諸將臉上的笑意立刻沒有,輕視之意亦蕩然無存。盜巴見諸將因自己一句話而改變情緒,心中不悅,如此心誌,如何能眾誌成城和漢軍鬥,但他不得不麵對。
盜巴道,“大王傳信,尚有北地、隴西二郡在,即便隻有隴西,隻需再堅守月餘,楚霸王已準備發兵,待楚兵至,必可收複失地,彼時各位皆為救國之功臣,位列三公不在話下。”
此言讓諸將那蒼白的臉色稍稍恢複些紅潤,眼神中的懼意少許多。
聽到楚霸王欲發兵,諸將的懼意不知為何居然消失,甚至並不擔心雍國真的會被漢王吞並。
此刻的項羽當然不知道遠在關中的章邯對其抱有期待,遠在隴西的盜巴等將更是對其有著依賴,如同少女迷戀他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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