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到趙地戰報,心中起波瀾,“陳餘借兵田榮,已拔下襄國,恒山王耳逃出,下落不明。”
怒,項羽的怒意再亦無法控製,項羽緊緊握拳,咯咯作響。範增道,“梁地蔑楚,趙地亦叛,幸韓地更立韓王。”
砰!眼前的長案竟然瞬間碎裂。一拳下去,居然打碎長案,這是何等的力量,兩名宦者早已癱在地上,書簡散落一地。力量,有時能代表一切,甚至能抹掉對錯,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陰謀詭計亦是雨中泡影。
項羽怒吼道,“梁地叛,趙地反,竟皆田榮故,可惡!著實可惡!”
看到項羽之怒,範增突然覺得有一股寒意自腳底升起,直接沿後脊向上。
此怒意如一把刀,直指齊地田榮,這是一種傾向,是範增最不願看到的。西擊漢,北擊齊,在此選擇上範增一直咬著漢,非傾向,而是確定,範增一直確定楚的最大威脅是漢。
在範增的心裡,天下諸王中除漢王不擔心其他王,他們即便兵力暫時比漢強,然在群臣諸將的核心組成上差很多,差距最大的自然還是王者本人。
劉邦之心才是最令人害怕的,可現在的怒意漸漸讓項羽的集中力轉向齊地田榮,這是一個不太好的征兆。
範增道,“羽兒,田榮乃肌膚之痛,漢王才是筋骨之患,臣聞漢王已初定關中,其東出之心已見端倪。”
秋風已止,夜依舊涼如水,東方微微發白。項羽沒有說話,但每個人皆能感覺到項羽心中的怒意。
項羽還是慢慢將怒意收斂,殿內的怒意和殺氣總算變淡。這是因為範增勉強壓製項羽心中北擊齊之念。
可在範增剛剛離開大殿去休息時,溫補的湯尚未下肚,項襄便找上門來,“亞父,事情有變!”
僅僅六個字立刻讓範增一邊穿衣服,一邊再次走向政事殿。
秋雨漸漸瀝瀝,若有若無,但空氣中的潮氣令人的心情亦跟著潮濕。在接近政事殿前範增問道,“大王可曾用餐?”
項襄回道,“尚未。”
範增歎息道,“命庖廚煲些湯來。”
項襄道,“虞姬已數次送去酒食,大王未曾用。”
範增道,“再命庖廚多做些,恐今日議事較長。”
項襄點頭道,“諾。”
範增一人快步向前走去,忽見台階之下跪坐一人,無人為其撐簦,任由柔弱的秋雨灑落在身上,打濕衣服和長發,範增加快步伐,見竟是一身甲胄的項悍,範增頗為驚訝。
範增道,“為何在此淋雨,快起身,隨吾進殿。”
項悍搖頭道,“末將辜負大王之托,未能協助恒山王安定趙地,未將願受罰。”
在陳餘借兵攻趙的時候,範增與項羽商榷後,立刻派遣駐守在外的項悍引兵渡河監戰,結果趙地最終還是逐漸被陳餘控製。
範增歎息道,“陳餘熟讀兵書,本有大將之才,況有齊兵相助,若敗於其,非一人之力所能挽,然助力救出張耳,已是一功,張耳失國必來楚借兵收複其地,控趙地,大王仍需有賴將軍。”
聽聞範增之言,項悍自責之色稍減,隨範增進殿。
殿內,項羽臉上沒有一絲怒意,雙眸透徹,那雙瞳亦合二為一,這是已經下定決心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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