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光眉頭緊皺,不妙,大大的不妙,此次他所率之軍僅為先鋒,並不足以圍困定陶,更不利於攻城,故而田光才選擇誘敵出戰。
蛇在洞裡,難以捉到,縱使有天大的手段,亦難施展,未見敵人如何戰。
引蛇出洞需要誘餌,田光自知沒有準備誘餌,亦無恰當的誘餌給楚軍,故而田光命士卒齊聲嘲笑辱罵楚將,以此來引楚軍戰。
“可惡,齊軍欺吾楚軍無將乎!”氣呼呼的楚將欲披甲執銳上陣,但被定陶守將項襄阻止,“不可,此乃激將也。”
“氣煞吾也,吾召平何曾受過如此鳥氣!”召平相貌平平,不顯山,不露水,但若看到那雙眼眸,便知此人非常人,那雙眼眸似藏劍刃,有股狠勁,有股不服的戰意,手持一杆三角叉,叉刃散發著幽幽的冷光。
項襄卻沒有一點怒意,身如青柏,自帶一股清風,吹儘浮躁之氣,眸如靜水,望之令人心平氣和。
看到項襄這雙眼眸,召平的怒意才漸漸消散,能夠氣定神閒的聽項襄道,“齊軍遠涉而來,必欲求速戰,兵峰銳利,且敵眾吾寡,不可與之戰,當堅守待援。
料想大王已知田榮之計,必在回援之路上。城中糧草充足,楚軍隻需堅守,齊軍久攻不下必退,彼時再出擊,縱無援兵亦可大破齊軍。”
召平自然明白此理,隻是實在看不得挑釁之書,聽不得辱罵之言。
心中有氣,必欲出,不出則傷身,心中有冤,必欲伸,否則情難抑,召平道,“田光此人太過狂傲,竟指名而罵,將軍能忍,末將頗為敬佩。”
項襄笑道,“非襄能忍,而乃襄無視,吾欲清淨,何人奈吾何,隻要城還在,一切辱罵不過自嘲耳。”
召平道,“平第一次見齊將如此猖狂,竟留名而罵……田光……吾記下此人,待交戰時,吾必親取其命也。”
項襄卻道,“留名而罵,意在激將吾等出戰,偏不從其願,吾等可回書一封。”
召平道,“將軍,何意?”
項襄那如靜水的雙眸中射出一線笑意,“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吾等亦可激其怒而戰,而損齊之兵。”
言畢,召平若有所思,眼眸中帶著一絲疑惑,“以將軍之見,田光不會攻城?”
項襄深思道,“攻城可能性不大,襄不怕其攻城,而怕其有謀城之意,濟水上仍有齊軍主力,如其從內謀城,防不勝防,不如激其盲目攻城,挫傷其銳氣。”
定陶城易守難攻,曾楚地起事時,秦守此地,久攻不下,難倒各路諸侯英雄,甚至還在此斷送過一名反秦領袖,項梁。
對於定陶,齊將田光亦知不可強攻,否則必折損。
定陶城門終於轟隆隆打開,可隻是打開一個縫隙,一匹戰馬飛馳而出,城門再次關閉。
吊橋又嘩啦啦的落下,此戰馬沒有一刻減速,徑直踏上吊橋,向齊軍而去,戰馬上是一名黑色勁裝的使者,楚使。
紫色軍帳內,楚使高傲的看著齊將田光,看著田光讀那封回書,青色的竹簡映的田光臉色發綠。
帳外風不止,卻發出嗚嗚的聲音,在冰天雪地中仿佛有人在哭訴,又像是在傾訴。
田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眉頭緊鎖,腮幫鼓起。
拿著竹簡的手在抖動,臉色雖然難看,但自始至終皆因青色的竹簡而發青發綠,看不出田光的怒意達到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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