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踏入十二月,冬寒卷過長街,北風如冰刀。
金鑾殿內。
又有大臣小心翼翼提出讓李重宴選秀立後。
而這次李重宴並未直接回絕。
他給歲歲的時間已經夠久了。
她,也該進宮了。
夜晚,天空中飄起了鵝毛大雪,伴隨著冷冽的寒風,紛紛揚揚的灑落在皇宮的屋簷,地麵。
龍乾宮內,數十盞雕刻著龍紋祥獸的琉璃宮燈燃著,殿內燈火通明,青綠古銅鼎瑞腦金獸爐裡燒著龍涎香,散發著淡淡的白煙。
自先帝去後龍乾宮內便被裡裡外外重新修繕過一遍。
此時龍床西側的一個楠木架上,掛著一件極其華麗的鳳冠珍珠翟衣,以正紅色為主,頂級絲綢織就,鳳鳥繡紋栩栩如生,袖口領口金線勾勒雲、龍紋,珍珠。
李重宴修長的身姿站在翟衣前,骨節分明的手一點點拂過鳳冠翟衣,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他的歲歲,穿上後必定傾國傾城。
這時,殿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江回一進殿便跪在地上。
“陛下,剛剛收到江南傳來的消息,慕世子沒死。”
李重宴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僵住,放在衣服上的手一頓,而後不小心扯下了一顆珍珠。
“你說什麼?”聲音含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一時間殿內所有宮人都懼怕的跪下。
江回背脊發涼,他跪在地上頭挨著地,膽戰心驚道:“陛下,慕世子沒死但身受重傷,顧……顧姑娘也已經知曉了,還……還打算去江南尋慕世子。”
李重宴捏著珍珠的手加重,眼底的暴虐一瞬間拔地而起。
待手再鬆開時,那顆被不小心扯下的珍珠已經變得粉碎。
他看著眼前的鳳冠翟衣,鳳眸裡滿是偏執,輕聲道:“歲歲,你隻能是朕的皇後,哪兒也不能去。”聲音裡帶著幾分病態的癲狂。
顧府
“歲歲,行則還活著是好事,但這天寒地凍的,你獨自去江南阿娘實在不放心,要是再發生上次的事情,你讓阿娘如何活啊。”王氏拉著顧歲安的手,不讓顧歲安收拾行李。
“你娘說的對,歲歲,慕世子如今雖深受重傷,但他有雲起神醫的還陽丹,必定會無事,你若是路上出什麼事,那可怎麼辦,不如等年後我們去探望祖父祖母時你再去江南也不遲。”顧相也是滿臉不讚同道。
本來他們全家都要年前回撫寧過年,但今年新帝登基,除夕會在宮中擺宴。
屆時他們必定是要參加宴會的,所以便將去撫寧一事挪到了年後。
“阿爹阿娘不必擔心,我此次去會多帶點人,不會出事的。”顧歲安從收到江南的來信說慕行則還活著時便無比的高興。
但信上說慕行則如今受重傷不能長途跋涉回京。
所以她打算去一趟江南看看他。
不過又得坐很長時間的馬車。
唉,再一次想念現代的飛機。
顧歲安好不容易說服了阿爹和阿娘。
但到第二日,顧歲安還是沒能走得了,因為下大雪所以路被封了。
“雖然昨夜下了一場雪,但也不至於將路封住了吧。”顧歲安坐在窗戶旁,手杵著下巴看著丫鬟小廝處理薄薄的積雪,有些鬱悶。
顧元朝看著自己的妹妹,笑道:“官兵封的是距離京都五十裡外的道路,聽說那裡雪下的很大。”
“好吧。”顧歲安歎氣。
“歲歲,你不用擔心,慕世子還活著你該高興才對,他雖然受了重傷,但他既然能拿出那麼多的還陽丹那康定王府和雲起神醫想必是有些淵源的,有雲起神醫在,想來慕世子也不會出事,而且就算你去了江南,也幫不了他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