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備將工作重心轉移到大陸。”不等那邊開口,蘇漫夕已經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瘋了?”那端,經紀人幾乎要氣得跳起來,“你在港都經營這麼多年才有現在的咖位,去大陸做什麼?那邊圈子比港都更難混,就那麼點蛋糕,一大堆人爭搶,你毫無根基,隻會死得很慘。”
“我不是征求你的意見。”蘇漫夕一字一頓,“我是通知你。”
“……”經紀人低聲咒罵了好幾分鐘,氣急敗壞掛斷電話。
蘇漫夕有些疲憊。
放下現有的一切,去陌生之地重新開始,本身就不是理智的行為。
但一想到沒了陵九寒的護佑,會麵臨的那些結局,疲倦之餘,心尖都泛著寒涼。
去帝都,或許是她如今唯一的破局之法。
陳管家誠惶誠恐走了過來:
“小姐,江助理說要辭退我,您向九爺說說情,我自問這些年儘心儘力……”
蘇漫夕看了一眼彆墅門口多出來的幾個保鏢。
那些保鏢已經得了吩咐,井然有序地清理著彆墅。
蘇漫夕看著陵九寒最喜歡的那套鎏金色茶具也被收進了垃圾桶,微微閉了閉眼睛:
“說情?我如今自身難保……”
黑色加長版商務車上,助理江煥手裡捧著一束新鮮的百合花束,恭敬遞到陵九寒的手裡。
陵九寒低聲吩咐:“去墓園。”
柴灣墓園。
蘇建成的原配李淑瑜的墓碑周圍長了不少雜草,碑前一堆花卉的枯枝敗葉,顯然很長時間沒有人來。
陵九寒鄭重地將手裡的百合放到墓碑前:
“老師,學生陵九寒來看您。”
李淑瑜出自製香世家,極擅長調製香氛,多年前陵氏的香水品牌迎來危機,不過十一歲的陵九寒不遠千裡帶著研發團隊求助李淑瑜,在其幫助下曆時數月突破瓶頸,從此在香水產業上一騎絕塵,也為陵九寒後麵的廢太子逆襲打下了根基。
李淑瑜對陵九寒隻有數月授業之情,卻在陵九寒心中有雪中送炭之恩。
而李淑瑜也在那幾個月的相處中,對陵九寒的品行讚譽有加,在自己遭遇丈夫的背叛時,不去信托處,亦不找自己娘家人,而是果斷將女兒連同其名下股權全部托付給陵九寒。
這些年,陵九寒每次來港都看蘇漫夕,也會順便來墓園拜訪一二。
他俯身親手清理掉枯枝敗葉,微微側臉看向江煥:“讓人將雜草清理一下。”
江煥應是。
陵九寒不再說話,麵對墓碑靜靜站了大半個小時。
江煥看了眼透著輕微薄霧的天色,輕聲提醒:“九爺,要去機場了。”
陵九寒朝江煥輕輕做了個手勢,江煥退至數十米,默默守在要道口。
陵九寒目光落在墓碑的照片上,沉默良久,極認真道:
“您的女兒,很好。”
說完,深深行了個禮,轉身離開。
商務車再次駛入夜色。
駛離墓園極遠,陵九寒輕聲問江煥:“蘇漫夕,多久沒來看老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