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也剛一下車,一個中年男人就圍了上來。許是因為太過焦急,饒是泛涼的秋日,他的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汗。
“文德叔,我爸公司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你在電話裡也沒跟我說清楚。”薑也很少來薑大海的公司,但這位文德叔他是認識的。
文德叔跟在薑大海身邊好多年了,不忙的時候,也會到他家吃飯。
印象中,文德叔總是笑眯眯的,今日一見,他滿臉愁容,甚至連頭發都白了一大半。
“唉~”文德叔停下腳步,看著薑也,眼裡竟泛起一絲淚花,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薑也,你爸公司破產了!”
薑也張了張嘴,錯愕地看著文德叔:“什麼!怎麼會這樣?”
他很早就提醒過薑大海,如今地產行業不景氣,要早做打算,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公司資金鏈斷了。那些個老狐狸一聞到點不對勁,接連拋售股權。如今市場也不景氣,政策也沒利好,房價大跌,供需不平衡。建好的賣不出去,沒建的資金又跟不上。”
“你看,這空蕩蕩的大樓,早就沒了當初的生機。”
“唉~你來之前,我才送走一波鬨事的員工。”
“薑也啊,我跟你爸已經撐不下去了。你爸都把家裡的房子抵押了。”
“那他現在住哪裡?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薑也氣憤不已,實在不理解薑大海的腦回路。
他是他兒子,不是外人,更不是仇人!
文德叔又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他現在我家住著呢。你爸一生要強。薑氏地產是他一輩子的心血,如今落得這樣的結局,你說他怎麼甘心。”
“我偷偷叫你來的,你爸還不知道呢!他現在辦公室坐著,你快去看看吧。”
薑也抬腿就要走,文德叔拉住了他,猶豫了片刻,斟酌著說道:“薑也,你和你爸之間的關係,我多少也知道點。他現在年紀也大了,公司又破產了,你多體諒體諒他吧。”
聞言,薑也垂下眼簾,抿了抿唇,輕輕地拍了拍文德叔的肩膀:“放心吧,文德叔,我知道的。”
文德叔點了點頭:“你是個好孩子。”
兩人來到薑大海的辦公室,他正坐在書桌前,賣力地寫著什麼。
聽到有腳步聲,頭都沒抬:“文德,鬨事的員工都安頓好了吧?儘快把拖欠的工資都發給他們。”
“爸……”薑也猶豫了一小會,才喊出這個字。上一次喊他爸,大概是陸安然來他家的時候。
一晃,都五六年了。
薑也的胸口悶悶的,像堵著一塊大石頭。
公司破產了,他看上去蒼老了很多,年輕時英俊的容顏也刻上了好幾道皺紋,甚至他寫字的手,都有些顫抖。
薑大海猛地一抬頭,怒視著薑也:“誰叫你回來的?你回來乾什麼!你從哪裡來的,就給我滾回哪裡去!”
“海哥,你這是乾什麼啊!薑也回來了,你就不能態度好一點嗎?他是你兒子!”
文德頭痛不已,懊惱地一拍大腿,薑大海這個人,把他所有的好脾氣給了外人,所有的壞脾氣都給了老婆孩子。
真是糊塗至極啊!
“文德,是你叫他回來的嗎?”薑大海瞪著文德,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你讓他回來看我的笑話嗎?”
“海哥,你真是要寒了薑也的心呐!什麼叫看你的笑話?這是一個做父親該說的話嗎?!”
“海哥,公司現在這樣的局麵,隻有你兒子能幫得了你!”
薑也冷哼一聲,他真的已經習慣了,來之前,他就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
薑也走到文德叔的身側,也不管薑大海吃人的眼光,沉著冷靜地說道:“文德叔,去把財務叫來。”
“好。”文德叔看著薑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快速叫來財務。
“半個小時之內,我要知道公司的債務情況。”薑也看著站在麵前的小姑娘,麵無表情地命令道。
財務小姑娘喏喏地點了點頭,又快速地去整理債務表。
隻是她有些想不通:小薑總怎麼現在才來呢。
“哼!”薑大海冷哼一聲,拂袖而去。隻不過轉身的那一瞬間,他分明紅了眼。
這麼多年,終究是他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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