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話,她最終沒能說出來。
隔得老遠,便聽見了瓷盤碎地的聲音。
七娘擔憂想要回去。
裴清玥皺眉阻止:“打碎了一個盤而已,讓他們自己去收拾。”
“我去看看有沒有傷到人。”
於是。
裴清玥跟在她的後麵,一起進了院子。
離得老遠,就聽見表妹問她哥道:“她真的是我們表親嗎,明明她才是寄人籬下,搞得好像我們才是落魄來投靠她的一樣,還挑撥我們跟爺爺奶奶的關……”
話還沒說完,就被時勇提醒,她的聲音也就此打住,順著他的目光一起看了過來。
那些話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隻是他們該慶幸七娘耳朵不太好,少挨了一頓罵。
但。
隻因這一記淩厲眼神,她好像有點能看清楚舅舅一家人的真實麵目。
他們都沒有把她當家人,而是把她當一個寄人籬下外人看。
即如此,她也沒必要把他們當親戚。
地上的碎屑也被打掃了一個乾淨,人沒事,七娘也就放心下來了,隻是忍不住嘮叨了一句,叫他們下次小心一點。
……
晚十點。
樓祁領著一行人從高檔酒樓裡出來。
個個西裝革履,身影不俗,無端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
江默川欽滅雪茄,將人堵在了門口。
“找你兩天了,不接電話什麼意思?”
“你的電話我非接不可?”
言外之意,你在我心裡的份量有那麼重?
江默川倒是聽了個明明白白,“行,樓爺身份顯貴,我高攀不起,也請不起。”
樓祁淡漠看了他一眼,挪步。
江默川卻再次用身體將人堵住,語氣不禁低了些:“給個麵子喝一杯,行不行。”
“沒空。”他的聲音寡淡,一臉的清冷生人勿進。
自從上一次帶他見賀勁生、遇見小中醫後,往後再約他出來,可謂難上加難,彆說就這兩天約不上。
江默川有些無奈,目光不經意間掠過他的嘴唇,才發現上麵有傷,他忍俊不禁,戲謔道:“嘴巴怎麼回事,該不會是小中醫咬的吧?”
話一出,江默川緊接著便被眼眸沉沉地睨了一眼。
隻是比他矮那麼一兩厘米而已,莫名,感覺自己被他給碾壓了。
頂級權貴生來就是站在雲端睥睨彆人的,向來不用顧及任何人的感受。
隻是一個眼神就讓江默川瞬間慫了,不敢再冒犯褻瀆。
他收住了笑,一本正經了起來:“沒彆的人,都是熟人,陸行舟也在。”
聽見陸行舟的名字,樓祁視線微微頓住,眼底一片寒意。
他冷聲道:“明知他對清玥有意思,還特意在我麵前提起他,你是不是想死?”
一股隱隱的威懾力壓迫而來。
江默川噤聲,脊背發涼。
樓祁彆開了眼,聲音不徐不疾:“既然他在,那便轉告他,清玥已經是我的人,勸他少動歪心思。”
緊接著,他的皮鞋從江默川伸出來的那隻腳上碾過。
江默川腳趾疼得蹙起了眉頭。
卻見他頭也不回地冷漠離開,根本就沒給他解釋的機會。
高挺修長的背影融入夜色裡,步履沉穩,隨後彎身上了車後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