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身煙灰色襯衫沒入西褲,長身似玉。
天花板上的燈光鋪在他的身上,清晰地映照出他的眉眼,那股清冷深雋無處遁形,一雙眸瞳似點墨,平靜看過來時,隱隱的帶著些陰晦壓迫性的氣場。
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將她推得遠遠的。
裴清玥定了定。
莫名的有點不太敢向他靠近。
她邁了一步,後不管不顧地朝他奔了過去,一把抱住了他勁拔的腰身,靠在他的肩上。
樓祁視線淡淡從陸行舟身上挪開,低眸看向了懷裡的人。
他抬手擁住了裴清玥嬌軟單薄的身子,眼神不自覺地變柔和了一些。
“怎麼跑這來了?”他溫沉問。
裴清玥悶聲不響,一味地抱著他,感受他的氣息。
聞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木質香,便格外安心,安心得不太想說話,隻想被他這麼溫柔地擁著。
“被欺負了?”
回應他的依舊是沉默。
樓祁哄她道:“我帶你找他們算賬去。”
聞言。
裴清玥忙從溫存依戀中掙脫出來,解釋道:“沒有人欺負我,就是有一點點鬱悶。”
她緊接著將話一轉:“也……,有點餓了。”
一張臉在明亮的光下透著白,似皎月般,盈盈澄澈,嬌軟淡雅,輕易就能挑起對她的占有欲。
樓祁將她眼底深藏的疲憊看在眼裡。
手撫了撫她的後腦,他聲音如常低沉:“先跟我一起去探望一個病人,一會帶你去吃晚飯。”
在裴清玥陷入疑惑時,樓祁已握住了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不容她拒絕地帶著她走向那間重症監護室。
正是陸行舟父親所在病房。
身影與陸行舟擦肩而過,直至推門進了屋內,樓祁僅看了陸行舟一眼。
眼神淡漠如水,又帶著來自上位者壓迫與敬畏,製勝於無形的掌控之姿。
陸行舟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眼裡一片荒蕪,身體逐漸失溫麻木。
方才親眼看見,自樓祁一出現,小姑娘整個人都變得鮮活了一些,像陣風似的朝人衝了過去,全身心地將自己交付給彆人,柔弱無我。
那聲音更是他從沒見過的低柔乖巧。
且不談聲音作態,她整個人和他往日見到之人都大相徑庭。
原來一向清潤沉靜、倔強難馴之人在自己喜歡之人麵前是這副模樣。
也沒想到樓祁向來寡淡薄情,一句不問,便替她出頭,如此寵慣著她,兩人這般親密,倒真像是深愛很久的情侶一般。
陸行舟逐漸回神,看向了那扇合上的房門,不經意間便對上了保鏢大哥的目光,眸底漸漸生出了寒意。
屋內。
陸家人格外詫異地看著牽手進來的二人,驚愕都快要說不出話來了,饒是沒想到,跟他們八杆子打不著之人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伯父身體還好嗎?”樓祁出聲道。
他麵向著病床上之人,眸瞳深邃無波,窺見不出什麼情緒,是慰問的語氣,卻不是關心的神色。
在陸父目光對過來時,裴清玥下意識握緊了樓祁的手,往他身後靠了靠。
那局促的動作,陸父都看在眼裡,深沉應話:“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難為你特地過來看我。”
“我是來接清玥下班的,順路過來看看您。既然您已經沒事了,那我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說完,樓祁謙遜有禮地告辭,牽著裴清玥,頭也沒回地轉身離開。
前後進來不到兩分鐘,隻表達了一個意思。
那就是特地過來接裴清玥,順路過來探望。
即便說的是順路探望,但他們陸家的人跟他又不來往,他這麼做,明明就是過來宣示主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