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忽然安靜,也被剛才那麼一嚇,裴清玥老實了一些。
礙於有旁人在,她也不敢再對樓祁動手動腳,手放在腿麵,安安分分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但還是忍不住用餘光去看他,隱隱能感受到一股冷意。
外麵夕陽光逐漸黯淡褪色退,整個城市變得灰蒙蒙,高樓大廈也逐漸亮起了霓虹燈。
她如坐針氈,還是忍不住偷偷地扭頭,幽怨地看了一眼那張清冷的側臉。
即便她的動作很大,目光也很直接,男人依舊對她不理不睬。
一身精湛的白色襯衫襯他皮膚襯得冷白,氣質清貴到不知人間疾苦般,遺世獨立。
他人靜默地坐在那,目光沒有任何落腳點,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還是什麼都沒想,單純地不想理她而已。
她自然能理解他為什麼這麼生氣。
但那又不是她的錯,隻是一個意外而已。
偏偏就被他親眼看見。
現在回想車停在妙仁堂門口的位置,難保他的表弟坐在副駕上也看見了。
思及此,她多多少少有些難堪尷尬。
她擺正了頭,一邊注意著坐她正前麵白展澤的情況,一邊偷偷摸摸朝男人伸手探了過去。
手不小心蹭到他的西褲,樓祁腿都繃緊了些,低眸,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摸索過來的手。
那隻纖細的手直接鑽入了他的虎口中,嘗試輕輕地握住。
隨後,他的手被她從腿麵拿走。
順利之後,裴清玥暗暗鬆了一口氣,從他指縫滑了進去,與他十指相扣住。
他的手無力地曲著,任憑她擺布,就是中指上冰冰涼涼的戒指有一點硌手。
她也沒再去看他的表情,兀自包裹著。
偏偏這時,副駕駛上白展澤忽然出聲喊了她一句:“清玥妹妹。”
裴清玥連忙鬆開了男人的手,老老實實地坐好。
緊接著,便聽見白展澤問:“你在醫館上班嗎?”
她應道:“對。”
“學醫多久了?”
“十多年。”
一聽十多年,白展澤驚了驚,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從小就開始學?”
裴清玥點頭:“嗯,妙仁堂的老中醫是我外公。”
白展澤感歎了一句:“怪不得這麼多年在滬城再也沒見過你露麵,原來是到京北學醫了。”
聞言。
裴清玥疑惑:“你見過我?”
“我見過你,但你應該沒見過我。”
白展澤沒細說。
兩人都沒注意,旁邊男人此時蹙起了眉頭,卻仍舊不發一言,一隻手仍保持著被她丟開時的模樣,搭在扶手慵懶地吊在她身側。
裴清玥沒有細究見麵時是什麼場景。
隻是下一刻,白展澤又開啟了話匣子,“你跟我表哥什麼時候認識的?”
一句話,讓她下意識想去看了一眼樓祁,但她卻忍住了,故意說:“也就在幾個月前吧。”
聞言。
白展澤又回過頭來看了他們一眼。
猝不及防地撞見樓祁緊擰的眉目後,他連忙識趣地坐了回去。
氣氛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方才白展澤的反應,她自然清清楚楚地看見了。
表弟怕表哥也在清理之中吧。
見他沒再問。
裴清玥沉下心來,安靜地靠在後座,閉目養神。
不知不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