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玥點點頭,沒多話。
雖然他們已經很久沒見了,他的變化也很大,但她還是一眼便認出了他來。
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會在醫院以這種情形和他重逢。
醫生這時對周誠道:“既然你們認識的話,我就不多介紹了,讓裴醫生先給你看看吧。”
周誠看了裴清玥一眼,應:“好。”
裴清玥回了回神,靠近了他一點,向他伸出一隻手,“手給我一下。”
周誠遲疑了一會,視線直直落在她中指上戴的那枚金戒指上,眼裡湧起了意味不明的波動。
五根手指修長纖細,皮膚太過白,以至於那枚戒指顯得格外亮眼,在光下閃爍細碎的光芒。
手就要抬起遞給她時,卻在半路收了回去。
“還是先戴上醫護手套吧,我怕傳染給你。”
皮膚上麵有些疹子是被撓得化過膿的,雖然已經消過毒,但他還是不想讓她直接用手直接觸碰。
身後醫生連忙從兜裡掏出一雙防護手套給她。
裴清玥接過戴上後,便將他那隻手捉了過來,查看上麵的疹子,指腹隔著一層薄薄的手套貼著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上麵的顆粒感。
她的視線專注地落在他的患處,無意間瞥見他肩膀上的那道傷疤時,一段記憶如潮水般湧了上來。
自然記得,這是當初他為了救她受的傷。
那晚雨夜,是他及時出現,壞人後來揚起的那塊石頭才沒有砸在她的頭上。
是他將壞人推了開來,而他卻在和壞人搏鬥過程中受了傷,不過,幸好警察及時趕到製止,才不至於讓情況變得更加糟糕。
不過,那晚她昏了過去,那場麵她並不是全部都清清楚楚地看見。
是黎姿告訴她,在去醫院的路上,有個男生自己渾身是血,卻抱了她一路都不曾鬆開過。
回憶漸漸收攏。
裴清玥眉頭皺了皺,一邊給他把脈,一邊問他道:“腿上也有嗎?”
“嗯。”
周誠靜靜注視著那張瑩白清潤的臉。
多年不見,她的氣質越來越沉靜了,連專注時的模樣都更加賞心悅目,卻也依舊純得叫人移不開眼睛。
裴清玥又問:“之前有過敏史嗎?”
周誠搖頭,“前幾天放假回來的路上就起了疹子,吃的跟平時沒什麼區彆,也沒做其他的事。”
既是這樣的話,那她也看不出來什麼,獨獨看得出來,他的過敏反應很嚴重,其他倒是沒什麼問題。
裴清玥鬆了他的手,“心率很快。有個老偏方可以試試看。用曬乾的薑苗、薄荷加艾草煮一鍋洗澡水,煮到沸騰放溫後泡澡。通常來說,泡一次就會有效果。”
周誠問道:“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旁邊醫生說:“如果泡完澡後還沒好的話,我建議你還是留院觀察為好。”
周誠隨後看向了裴清玥,“你說的那些,妙仁堂有嗎?”
“我家有,你一會直接去妙仁堂拿就好,我會打電話跟我外婆說一聲,讓她幫忙放櫃台。”
這些都是農家隨處可見的東西,自家備點曬乾養生,而他們妙仁堂並沒有列為正常出售的藥材,外婆會備一點在家裡。
周誠默了默,客氣道:“那就麻煩你了。”
他緊接著又問:“你現在在這裡上班了嗎?”
“不是,我有個朋友生病了,我在這裡照顧他。”裴清玥將話一轉,“那我先給我外婆打個電話,你出院後就直接去妙仁堂就好。”
“好。”
裴清玥脫下手套,告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