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死寂。
隻有陳大山的喘息聲,以及他鮮血滴落在地的嗒嗒聲。
他渾身浴血,左臂被毒液腐蝕得血肉模糊,胸膛肩背布滿深可見骨的刀痕,鮮血汩汩流出。
但他依舊如同戰神般矗立在那裡。
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蒸騰著血氣,氣勢震懾全場。
“大山哥!”
趙墩連滾爬爬地撲到陳大山腳邊,涕淚橫流。
抱著陳大山沾滿汙血和泥土的小腿,聲音哽咽得說不出完整的話。
“墩子,沒事了,起來。”
陳大山的聲音有些沙啞,卻異常沉穩。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的左臂和胸膛,眉頭都沒皺一下。
反而咧嘴笑了笑,露出沾著血沫的牙齒。
“嘿,這畜生勁兒不小,皮也夠硬。”
周圍的村民和巡護隊員們這才如夢初醒,爆發出巨大的喧嘩。
“老天爺,大山哥…他把妖怪撕了!”
“徒手撕妖怪,這…這還是人嗎?”
“是仙師手段,大山哥肯定也得了仙法!”
“大山哥威武!”
敬畏、感激、狂熱的目光聚焦在陳大山身上。
這個平日裡沉默寡言、隻知道埋頭苦乾的漢子,此刻在他們眼中如同降世的戰神。
陳守耕幾步搶上前,老眼含淚,顫抖著手想碰又不敢碰兒子身上的傷口。
“大山…你…你這傷…”
他聲音發顫,看著那被毒液腐蝕得發黑的傷口,心都揪緊了。
“爹,皮外傷,看著嚇人,骨頭沒事!”
陳大山渾不在意,活動了一下筋骨,全身骨骼發出輕微的劈啪聲。
“就是這毒有點麻癢,像被火螞蟻叮了。”
他試圖抬起左臂,卻牽扯到傷口,肌肉一陣抽搐。
“彆亂動!”
陳守耕厲聲喝止,強壓下心疼,轉頭對旁邊還處於震撼中的巡護隊員吼道。
“還愣著乾什麼,快馬回村,叫星河過來,再叫兩個人,找些乾淨的布和清水來,快!”
“是,鄉長!”
幾個機靈點的隊員如夢初醒,連滾爬爬地行動起來。
一人翻身上了駑馬,狠狠一鞭抽下,朝著漁陽村方向疾馳而去。
另外兩人則飛快跑向小楊莊內。
“楊裡長。”
陳守耕又看向驚魂未定的楊守禮。
“組織人手,把這妖怪屍體看好,彆讓其他野獸叼了去,再找幾個人,把這坑圍起來,暫時彆讓人靠近,等星河他們來了定奪。”
“是是是,陳鄉長放心!”
楊守禮連忙應下,看向陳大山的眼神充滿了敬畏。
他剛才離得近,看得真切。
那妖怪撲出來的速度和凶悍,換作莊裡任何人,都隻有被撕碎的份。
是陳大山硬生生用血肉之軀擋下了這場災禍。
漁陽村,陳家宅邸。
陳星河正在製符室內繪製一張木籠符,筆尖靈力流轉,符文即將閉合。
突然,他心有所感,神識捕捉到村外疾馳而來的馬蹄聲和那巡護隊員帶著哭腔的嘶喊。
“星河仙師,不好了,大山哥在小楊莊被妖怪傷了,傷得很重!”
“大哥?!”
陳星河手中的符筆猛地一頓,靈力瞬間失控。
“噗”的一聲輕響,符紙中央騰起一股青煙,化作廢符。
但他毫不在意,身形如電般衝出製符室,臉色陰沉如水。
幾乎同時,陳青崖也從自己的靜室中撞門而出。
他剛結束一輪鍛體修煉,渾身熱氣蒸騰,聽到呼喊,雙眼瞬間赤紅。
“什麼妖怪?大哥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