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到毫不掩飾心中的憤怒，甚至恨不得對戲誌才拳腳相加。
“記得你當麵說過的話嗎？”
“你說你要跟在我身邊，看看我能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麼變化！”
“你說你隻願在我麾下為官！”
“嗬嗬！怎麼，你想試一下你比我先死我會不會難過嗎？”
陳到憤怒的緣由讓戲誌才荀攸顧雍三人茫然無措。
五石散，“丹砂、雄黃、白礬、曾青、慈石也”，隋代名醫巢元方則認為是“鐘乳、硫黃、白石英、紫石英、赤石”。
儘管“五石”配方各不相同，但其藥性皆燥熱繪烈，服後使人全身發熱，並產生一種迷惑人心的短期效應，實際上是一種慢性中毒。
唐代孫思邈呼籲世人“遇此方，即須焚之，勿久留也”。
戲誌才抬起頭，一聲久違的呼喊出現，“叔至！”
一聲叔至讓陳到也頓了下來，自從戲誌才認了自己做主公，從此再也沒有聽到戲誌才叫自己一聲叔至了。
但緊接著陳到心頭無名火起，“好啊！虧你還記得我，說！有什麼想說的你就說！”
戲誌才尚未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無奈解釋道，“叔至！我經常處理事情到深夜，你也知道我身子弱，到了下半夜一身寒氣苦不堪言！所以才服用了一點補藥，整麼被你說得好像要自殺一樣呢？”
荀攸也疑惑的問道，“是啊，主公！這五石散在扁鵲的時代，也就是先秦時期就有。漢初也有五石散，《史記》明確記載：齊王漢初韓信）侍醫遂病，自練五石服之。臣意往過之，遂謂意日：“不肖有病，幸診遂也。”臣意即診之，告日：“公病中熱。論曰‘中熱不溲者，不可服五石’……”
“五石散從來都是補藥啊！”
這一刻，戲誌才，荀攸，雇傭都覺得陳到在小題大做，滿臉的我不李姐。
陳到有些無奈，實在難以告訴他們要相信科學這種話，隻能無奈的向戲誌才開口問道，“誌才！你服用之後，是否感覺渾身燥熱，想要喝溫酒，吃涼食，甚至感覺自己不懼嚴寒，便是不著寸縷也無礙？”
“你在看看自己現在的麵相，公達你認識誌才比我還久，你也看看，誌才比幾年前如何？”
不說還沒留意，戲誌才頓時有些疑惑，把臉轉向荀攸，這時候都用銅鏡，不經意間哪裡能發現什麼異樣。
而荀攸這一觀察便神色愈發凝重，“麵色蠟黃，雙眼黯淡無光，發色晦暗！”
荀攸麵色驚恐的看著戲誌才，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罵道，“戲誌才！你個浪子，色字頭上一把刀，教你早些娶個媳婦兒，少去那些地方，現在好了！腎虛了！”
“混賬！說什麼胡話？”
陳到鬱悶至極，這就是所謂的文人雅士，道德君子，怎麼和書上寫的完全不一樣呢？
陳到隻能無奈解釋道，“五石散早已失傳，現在流傳下來的五石散已經不能被稱為補藥，簡直就是毒藥！”
“長期服用五石散，會出現“舌縮入喉，癰瘡陷背，脊肉爛潰，頭痛欲裂，腰痛欲折，腹脹欲決，甚者斷衣帶，心痛如刺，百節酸疼，咽中痛，鼻塞清涕出，膈上大滿欲吐，溫溫欲吐。誌才你好好想一下，你自己對應了多少症狀？”
戲誌才臉色大變，“當真如此？”
陳到冷哼一聲，“現在的五石散用丹砂、雄黃、白礬、曾青、慈石為主，食之燥熱難耐，為了平衡五石散的火熱之性，也為了感覺舒服些，所以服食五石散的人隻能吃點涼菜，喝點冷飲。再者，五石散大熱，火氣內灼，皮膚也熱到要爆裂，因而服散後穿過於緊身的衣服會非常不舒服，當然隻好換上寬鬆的衣服。內熱太盛，當然要洗冷水澡，要睡冷地。”
戲誌才將信將疑，感覺難以置信，但陳到句句戳在自己心窩上，完全對症，自己又無法反駁。
“哼！不到黃河心不死，史阿！你去誌才房間取五石散，再弄幾隻活雞過來！”
史阿！當年何進之亂的幸存者，兜兜轉轉竟然到了陳到手底下，幾人感覺愈發看不透陳到，但嘴角不自覺的泛起了一種欣慰的表情。
不多時，房門被打開，“主公！準備好了！”
竟然這麼快，看來最近一直盯著自己的便是史阿了，戲誌才沒有見過史阿，但是知道這個人，當年在洛陽還互相試探過。
陳到一馬當先，到了庭院中間，冷聲喝道，“喂！”
史阿手腳麻利，分彆為幾隻活雞喂下了不同劑量的五石散。
不多時，幾隻雞開始變得暴躁，不斷地啼叫，撲棱，有一種想飛上天和太陽肩並肩的氣勢。
接著！氣勢一落千丈，趴在地上沒了生機，隻有一隻服用劑量最少的活著，但也動彈不得，宛若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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