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的時候,突然下起了細細密密的大雨,徐栩回到花園彆墅。
屋子裡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大家因為凱斯亞的事情在各處周旋,一時間,徐栩竟成了家裡最清閒的人。
徐栩路過廚房,飯桌上還擺著辛德管家給他留的晚飯。徐栩把飯菜端進冰箱,收拾好桌子。
一個人在偌大的房子裡顯得很空蕩,有些格格不入。
不知道為什麼,一向倒床就睡的徐栩罕見地失眠了,屋外的雨越來越大,雨滴敲打在窗玻璃上,發出有節奏悶響。
徐栩睡不著,索性起來站在窗前看雨,雷鳴電閃齊響,大雨嘩嘩啦啦地下著,想來這幾天都不會有好天氣。
莫名的,阿萊西在車上時看他的眼神又浮現在腦海中,短短一瞥裡冰冷又摻雜著懷疑,就是這樣陌生薄涼的一眼,讓徐栩想起來就胸口發悶。
其實一切都有跡可循,阿萊西和凱斯亞一樣不喜歡他,隻是阿萊西把一切都隱匿在深處,讓徐栩無法發覺。
徐栩不是一隻喜歡憂愁善感的蟲,可能是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讓他也心緒不寧起來。
一些細節讓徐栩不能欺騙自己,從第一次見麵起,阿萊西無機質的銀色眼眸中儘是冷漠,或許阿萊西對他的厭惡不比凱斯亞少。
想到這些,徐栩感到無可遏製的失落,他從小就把阿萊西當做偶像,真的很喜歡他,卻沒想到有一天會被一直敬仰的人討厭。
還有凱斯亞,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與此同時,凱斯亞倚在漆黑一片的狹小房間裡,聽著窗外雨點落地聲。裹挾著水汽的夜風吹從小窗口吹進屋子,他閉上眼睛,緩解失血過多帶來的眩暈感。
這兩天,伊夏不斷派人日夜鞭打折磨他,可笑地期望他能夠說出一句求饒的話。
蘸用過遏製身體愈合能力藥水鞭打出的傷口無法自愈,一層傷口疊一層,一天下來凱斯亞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好皮。
凱斯亞寧死也不肯屈服,無論遭到什麼樣的淩虐都一聲不吭,直到失血過多昏過去,被拖回房間裡。
沒了抑製愈合的藥物影響,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他身上的傷口零零碎碎好了大半,但最讓凱斯亞受不了的是他現在身上的味道,血腥味濃得讓他直想吐。
凱斯亞滿臉絕望地躺在地上,對他來說這才是最殘忍的酷刑,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閉上眼睛後粗略地一想前因後果,一切就一目了然。凱斯亞不是傻子,正相反,他見慣了上流貴族之間的把戲,伊夏這點伎倆在他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布恩的事情隻是一個幌子,伊夏對克羅斯家的針對才是背後最致命的因子。
隻有伊夏不死,這樣的事情不會是最後一次,他不會放過伊夏這個賤人。
不知何時,凱斯亞銀曈漸漸染上血色,黑暗中一雙瑩瑩發光的紅眸顯得格外詭異……
第二天仍是下了一整天的大雨,徐栩坐在窗台上看著細雨霏霏,心裡卻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而愈發沉重。
徐栩試著給海曼爾和伊瑞恩發信息,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眼看著天一點點黑下去,想到明天就是凱斯亞受罰的日子,徐栩覺得不能就這樣再坐以待斃地等下去,他跳下窗台,穿上雨衣走了出彆墅花園。
因為惡劣的天氣,懸浮車竟然也少見地堵車了,海曼爾煩躁不已地降下車窗,悶聲抽煙,突然看到地麵慢吞吞地走過一個黑色的身影。
在帝星很少見到這麼複古的雨衣,海曼爾覺得不僅那件衣服有點熟悉,連穿衣服的蟲也一並眼熟起來。
徐栩怎麼在這裡,他去乾什麼?
海曼爾認出來穿著不合身雨衣的瘦削身影,蔚藍色的眼睛劃過一抹疑惑,他猶豫一下,還是調轉方向,跟了上去。
徐栩來到賽維的租房,賽維剛剛放學,正在廚房裡炒菜,聽到敲門聲把人放進來。
“吃飯了嗎?”
賽維關火裝盤,把炒熟的青菜端上桌。
“我吃了。”徐栩點點頭,剛才他在家已經對付了幾口。
“賽維,拜托你幫我一個忙。”
徐栩等賽維吃完晚飯,一把按住賽維的肩膀,“現在隻有你能幫我了……”
聽完徐栩的主意,賽維很不讚同。
“這樣做風險太大,紫金苑安保嚴密,很容易被發現。”
賽維搖搖頭,難得說了一長串,試圖讓徐栩放棄這個冒險的計劃
“不管結果怎麼樣,我還是想試最後一把。”徐栩難得開了個玩笑,“大不了重溫一下被黑紋狼狂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