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麵而來的是湧動的流水,徐栩眼前一黑,他沉入水底。
暗河的水流冰冷,幽暗無光的環境讓徐栩感到一陣窒息。
徐栩奮力遊動,破開水麵,他從水裡冒出頭,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徐栩攀住岸沿,他像一條脫力的魚,爬上河岸,徐栩閉上眼睛,躺在沙地上喘息了許久。
等到徐栩恢複了一些體力,他慢慢地從地麵上站起來,環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這裡崎嶇陡峭,四麵都是聳立的崖壁,隻有一些光禿禿的樹斜佇在上麵。
徐栩狼狽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當務之急是找到出去的路,這裡幽暗潮濕,給人一種恐怖不安的錯覺。
離開會所,徐栩的身體狀況越發糟糕,那股詭異的熱流愈演愈烈,讓他幾乎要瘋掉。
前方不遠處有一片茂密的樹林,卻矗立在離開這裡的必經之路上,徐栩一腳深一腳淺地走過去,已經耗費了很大力氣。
徐栩太累了,身體倚在樹乾上慢慢地滑落了下去,他坐在樹下輕輕歎了口氣。
有太多疑惑被他壓在心底,或許一切事情從他與伊瑞恩那番沒頭沒尾的對話中,早已初見端倪。
可是他太遲鈍,他並不明白其中深意,徐栩不懂,他究竟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這麼多人想要他的命,為什麼沒人願意相信他沒有竊取情報。
這些天裡,送給元帥的鷹雕墜落在地,摔成碎渣的那一幕不斷在他眼前閃過。
徐栩痛苦地閉上雙眼,是他高估了自己在彆人心目中的地位,自己送的東西或許在元帥心裡不值一提,可是他卻傾注了全部感情。
一切都是自己一廂情願,對元帥來說隻是負擔。
想到這裡,徐栩固然傷心,心中卻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傷感。
他知道,他不能再這樣繼續軟弱下去,放任自己沉湎於這些似是而非的感情裡。
他想要活下去。
有了這股信念的支撐,徐栩重新蓄力站起來,他撿了一根樹枝當做拐杖,撐著它繼續向前進。
徐栩走了一整夜,直到天光乍現,他還是沒有走出那片叢林。
突然間,遠遠的,徐栩看到了一片緩緩自下而上,升起的白煙。
這個發現讓徐栩驚喜不已,這意味著那裡很可能有其他人!
徐栩興奮地趕了過去,撥開那些遮擋視線的高大灌木,樹葉後麵隱隱透露出三個身影。
“誰在那裡?”
一個前不久才聽過的聲音突然響起,徐栩頓時感到後背一涼,一個黑色的身影已經來到他的身後。
“是你啊,小雄蟲。”
“我們又見麵了。”
徐栩渾身僵硬地轉過身,對上西亞裡斯滿含戲謔的雙眼。
熟悉的暈眩感再次傳來,徐栩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嚇暈了,我長得有這麼嚇人麼,不應該吧。”
西亞裡斯接住徐栩軟綿綿的身體,有些不解地喃喃自語道。
徐栩再醒來的時候,他正躺在溫暖的火堆旁,高溫烤乾了他身上原本濕漉漉的衣服,徐栩覺得好受了許多。
“人醒了,西亞裡斯。”
徐栩下意識地看向聲音的來源,他的身旁坐著一個年輕好看的蟲,他一頭白色的長發編成麻花辮垂在左肩,皮膚白皙,身姿修長。
最令人矚目的是他有一雙檀紫色的眼睛,神秘而瑰麗。
看著看著,徐栩感到自己好像陷入了這雙眼睛裡,身體好像有點不受控製,不自覺地往他那邊靠攏過去。
正是這一點讓徐栩驀然清醒過來,他想起來了。
這隻蟲就是當初綁架他和三皇子安吉爾的雄蟲!
自己真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徐栩心中一緊,警惕地看向這隻雄蟲。
“嗤,看來你認出我了。”
雄蟲若有所思地看著徐栩,眼神危險,就好像在打量從徐栩身體的哪個部位開始動刀似的。
這時西亞裡斯正好從樹林裡走出來,他此時赤裸著半身,沒穿上衣,再次露出後背上神秘詭異的墨色紋身。
徐栩注意到他的肩膀上有一道傷口猙獰的刀口,此時正在不斷向外滲血。
曼奇舉著繃帶從後麵追過來,四個人站著,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