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程如風尋歡作樂回到府裡已經是夜深,他本就喝了酒,有心想要喊何玉來伺候又敵不過困倦,倒頭睡了。
等到第二天醒來再喊人,才發現人已經贖身出府。
程如風怒不可遏,要去尋趙貴這個膽大包天的奴才,可趙貴早已躲了,趙大管家一推二五六一問三不知,隻說是侯夫人親自發了話,允何玉在外頭的親人贖身。
程如鬆可不敢去母親麵前對質,現下府裡這個氣氛,他不敢為著個小廝大張旗鼓,要是被父母親察覺了,豈不是惹禍上身?
再一則,他也不確定母親究竟是為何在這個時間點允許何玉贖身。
照理來說,何玉是他的奴才,贖不贖身肯定要先有他的同意,母親這樣趁他不在突然行事……莫非是知曉了什麼?
一想到自己私底下的齷齪喜好被父母得知,程如風麵色煞白,根本不敢作聲。
母親不作聲,是不是僅僅隻有母親知曉,瞞著父親遮掩過去,父親尚且不知,否則絕對不可能這樣輕輕放過。
那何玉真的是贖身麼,何玉究竟去了哪,還活著嗎……想到此處,他打了個冷顫。
“三爺,聽說——”
隨從的聲音響起,打破了程如風的恐懼,他瞬間暴怒,操起桌上的茶杯砸過去。
隨從捂著額頭,血跡順著指縫流出來。
覬覦何玉那麼久,程如風都沒能的手,眼看著心心念念的美妙滋味已經到了嘴邊,沒想到還飛了!
這讓他如何能甘心,瓷器碎裂的聲音讓他內心的怒火有了一絲發泄,他陰著臉將院子裡的小廝隨從都狠狠磋磨了一頓。
往日繁華體麵的侯府風聲鶴唳,各個主子都有屬於自己的煩心事,下人們一不留神就會遭來打罵懲罰,還沒怎麼樣呢聽說杜家又打上門來,說是世子爺苛待了人家閨女,當街毆打了世子夫人,鬨著要告官要賠償更要和離。
鬨了一陣子,世子爺程如鬆身心俱疲,托人聯絡到了程大,將十幾個箱子運到了冀州的小莊子上。
順帶著還有一封情真意切的信,大意是此生難相守,心裡掛念著珠兒和未出世的孩子,在他心裡那就是他的妻他的子,擔心她的處境不好,故而將自己的所有寶物奉上,隻求她和孩子能平安,期待來世再相守。
何珠坐在炕桌前,將這封信細細的讀著,讀到最後忍不住嗤笑出聲。
隻因末尾處還有幾滴眼淚泅濕又晾乾的痕跡,讓何珠覺得手臟了,她拿著帕子仔細擦著手指,唇角微微上翹。
她倒不認為程如鬆在做戲,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程如鬆這輩子估計都沒這麼痛不欲生過,事業家庭名聲都一敗塗地,還要在家時不時的挨上父母的責罵甚至責打。
運到莊子上的財物,估計是程如鬆想要私藏,他才不會單純為了何珠和孩子準備後路,應該是給他自己準備的後手。
畢竟何珠在他心裡,還是那個一心愛著他的女人,哪怕進了秦王府,也是逼不得已的,更不用說她肚子裡還懷著他的種,這事兒要是讓秦王知道,她必死無疑。
這不僅僅是他的把柄,也是何珠的把柄。
而正因為有這個孩子,何珠和他才能死死的捆綁在一起,程如鬆一點也不擔心何珠背叛他。
放在那裡的金銀財寶,名義上是送給何珠,實際上在程如鬆想來,他什麼時候取用就什麼時候取用。
最多再多費一番唇舌打著為他們娘倆好的名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