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土著漁民。
生有兩個兒子,林風和林水。
“風水”,加上“林”,寓意風水茂盛,也代表著夫妻二人美好的心願。
可後來,二人因為意外懷孕,又生下一女。
他們想破了頭,決定起名為——“林好”。
寓意為“風水好!”
但林風卻覺得,這個名字怎麼有點像廣東人打招呼的用語?
“eihou!”
原本一家人過的還算可以,也就是三年前,也許是青春期叛逆的緣故,乖巧懂事的林風性格大變,高中死活不上了,輟學在家。
如果他老老實實的當個漁民或者出去打工還好,可他好吃懶做,啥也不乾,整天惹是生非。
直到有一天,他偷偷看了小寡婦洗澡,那寡婦也是彪悍,愣是追了他三條街。
緊接著,奶奶被他氣的腦出血中風。
要是放在某些人家裡,可能就不治了。
比如,林風的大伯,他選擇放棄救治自己的老娘。
好在林風的父親異常孝順,砸鍋賣鐵也要為奶奶治病。
三個孩子,一個瘋,一個傻,一個小。
又欠下一大筆外債,奶奶後續還需要治療。
種種窘迫情況累加之下,夫妻二人決定外出打工。
打工的頭一年,他們還經常往家裡彙錢。
可後麵兩年,二人杳無音訊。
托誰都聯係不上。
不知道乾嘛去了,有人說是搞電信詐騙被抓到公安局裡去了,也有人說被彆人帶到國外緬北搞詐騙去了。
一念至此,林風搖了搖頭,這家子可真夠慘的。
但他卻嘲笑不起來,也許是因為內心深處的記憶,也許是因為這種記憶早已揉進骨子裡。
他是這家裡的一份子,家人很好,他屬於那個最壞的人。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汪汪!”
我靠,還真的有狗!?
一隻中華田園犬跑了出來,身上臟兮兮的,廋的皮包骨頭,正對著林風呲牙咧嘴。
林風想起來了,這條狗叫“大黃”,土狗。
他之前不著家,家裡經常就剩下林好,所以養了一隻狗和她作伴。
不過,林風有些不解,自家狗,你對著我叫啥叫?
哦,原主經常打它,天天想著吃了它。
那沒有事了。
“大黃!”
廚房裡傳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林風尋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灰色裙子的小女孩,正在撅著小小的屁股燒火。
然後又往鍋裡添水,因為灶台有些高,她必須要努力站直身子。
“小好?”
林風輕輕開口,自認為語氣還算溫柔。
可那個小小的身影猛然哆嗦了一下,瓢裡的水和大米灑落在地。
林好看著地上的大米一臉的驚恐,語氣帶著哭腔:
“大…大哥,不要…不要打我,嗚嗚嗚…”
“汪汪!”
大黃橫在了林好麵前,依舊呲牙咧嘴。
一同跑過來的還有林水,他把妹妹護在身後,伸開雙臂:
“哥,打我!”
不知道為什麼,林風有種想哭的衝動。
他默默的走向兄妹倆。
林水咬著牙,做好了挨打的準備。
林好抱著林水的腰,嗚嗚的哭著。
大黃眼裡閃過一抹恐懼,但並沒有退縮,兩條前腿下傾,隨時攻擊。
但它的腿似乎站不穩,顫顫巍巍的。
林風握住了林水的雙臂:
“還疼嗎?”
“疼!”
“餓嗎?”
“餓!”
哢嚓,玉米被掰成兩段。
“你倆吃!”
林水呆呆著望著林風,他不敢接,接了會挨打。
林好吞了吞口水,小手伸出來又縮了回去。
她之前接過,卻發現大哥純粹是逗她玩兒。
但林風卻直接將玉米塞到了二人手裡,低頭拿起瓢,把地上的大米混帶著泥土沙子一起撿起來,又轉身去了水池開始淘米。
“二哥,吃…吃嗎?”
“你吃!”
林水依舊沒有吃玉米,而是把玉米塞給小妹。
他可以挨打,但小妹不能挨餓。
可林好也沒有吃,偷偷的望著林風。
就連大黃都有些懵了,今天居然沒有挨他一腳?
林風去而複返,手裡還多了把菜葉子。
生火熬粥,土灶火力較旺,沒一會兒,粥的濃香和菜葉的清爽,讓林水和林好都默默的吞了一口水。
大黃更是伸出舌頭流著哈喇子。
“你們怎麼還沒有吃玉米?給我!”
林水和林好馬上將玉米乖乖地還給了林風,看來,原主經常乾這事兒。
林風直接將兩截玉米丟進粥裡。
“吃吧。”
林水和林好望著兩碗濃濃的粥,粥裡麵還有玉米,他們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就連大黃的碗裡都有粥,隻不過沒有青菜。
大哥在搞什麼?
會不會吃完就把他們給賣了?
會不會等大黃吃飽了,就把它做成紅燒狗肉?
林好這樣想,但林水並不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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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有點傻,即便是想賣他,彆人不一定會要。
林水端起粥,吭哧吭哧的吃了起來。
不管了,吃完再打我,我也認了。
“大哥…我…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