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戰在電話那頭頓了一下,背景裡安保學院學生訓練時的呐喊聲驟然小了下去——顯然他特意走到了訓練場邊緣的僻靜處,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了些。
“哥,你發個定位給我,我現在就帶著戰友往省城趕。”他的聲音帶著軍人特有的乾脆利落,沒有半分拖泥帶水,“正好我帶了三個偵查連的老兄弟,李銳、王鵬、趙剛,他們盯梢、查資金流水、搞技術監聽都是老手,比咱們自己瞎跑效率高多了,保準三天內給你查出眉目,絕不讓張健化那夥人逍遙。”
掛了電話,林風轉身看向還對著窗外車水馬龍歎氣的賀大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篤定得讓人安心:
“賀叔,彆急。咱們見不到張健化本人,就先從他的底細和往來行蹤查起。蕭寒戰查個張健化的社交圈和資金往來,對他來說就是小菜一碟,肯定能找出他跟那些外地老板勾結的實錘。”
賀大橋猛地抬起頭,原本緊鎖的眉頭瞬間舒展,眼睛裡迸出光亮,他用力拍了下大腿:
“對!我怎麼把蕭寒戰這茬忘了!”
三人在省住建廳附近找了家連鎖酒店,開了兩間相鄰的房間——林風跟林水住一間,賀大橋住隔壁。
剛把行李箱放進房間,林水就揣著錢包往門外跑,運動鞋踩在酒店走廊的地毯上沒發出半點聲響,嘴裡還嚷嚷著:“哥,我去附近小吃街轉轉,聽說省城的肉包子特彆有名,我去給你和賀叔帶點回來!順便打聽打聽那幾個外地老板的消息,說不定能問出點有用的!”
林風本想叫住他,讓他彆瞎跑惹事,可林水早就像隻靈活的兔子似的,一溜煙就沒了影。
賀大橋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著窗外穿梭的車輛,笑著搖頭:“這孩子,還是這麼急性子。不過讓他去轉轉也好,年輕人眼尖嘴甜,說不定真能打聽出點咱們不知道的事兒。”
大概半個多小時後,林水拎著好幾個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回來了,塑料袋上還沾著熱氣,他嘴裡叼著個肉包子,油汁順著嘴角往下滴,連胸前的白色t恤都沾了兩塊油漬,卻毫不在意。
“哥,你快嘗嘗這個肉包子!”他把一個還冒著熱氣的包子遞到林風麵前,眼神裡滿是得意,“比咱們村裡王嬸做的還香,裡麵的肉餡又多又嫩,還加了香菇,我一口氣吃了三個,差點把舌頭都吞下去!”
“你在小吃街沒跟人打聽那幾個外地老板的消息?比如他們叫什麼名字,常去哪些地方。”
“我問賣包子的張叔,他隻說最近有三個外地老板常來這邊,開著黑色的奔馳,每次都帶著七八個壯漢,一個個凶巴巴的,胳膊上還有紋身,看著就不好惹。他們每次來都去旁邊的‘錦繡園’會所,進去就待到半夜才出來,其他的就不肯多提了,說怕惹麻煩——張叔還說,上次有個擺攤的小販多看了他們幾眼,就被壯漢推搡了好幾下,連攤子都差點掀了,誰敢多嘴啊。”
賀大橋在旁邊皺起眉,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椅子扶手,發出“篤篤”的輕響:
“肯定是怕被報複。那些老板能在省裡找到關係,連張健化這種副廳長都能打通關節,肯定不是善茬。小吃街的商戶都是小本生意,賺點錢不容易,萬一被那些人穿小鞋,彆說賺錢了,能不能繼續開店都難說,自然不敢多嘴。”
晚上七點多,酒店房間的門被輕輕敲響,力度不大卻很有節奏。
林風打開門,就見蕭寒戰帶著三個穿著黑色t恤的年輕人站在門口——三個年輕人個個身材高大,肩寬背厚,手臂上的肌肉把t恤撐得鼓鼓的,領口露出的鎖骨線條硬朗,眼神銳利得像鷹,掃過房間時帶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一看就不好惹。
蕭寒戰手裡拎著個黑色背包,拉鏈沒拉嚴,能看到裡麵露出的筆記本電腦邊角和幾個小巧的黑色設備,看起來很專業。
“哥,賀總。”蕭寒戰率先走進房間,跟他們打了招呼,然後側身讓出身後的人,語氣裡帶著對戰友的信任,“這是李銳、王鵬、趙剛,都是我偵查連的老戰友,退伍後也一直在做安保和偵查工作,查人、盯梢、搞技術監聽,都是一把好手。”
李銳三人紛紛點頭問好,語氣恭敬卻不諂媚:“林哥,賀總。”李銳還特意從口袋裡掏出個煙盒,遞到林風麵前,見林風擺手拒絕,又禮貌地遞給賀大橋,賀大橋也搖了搖頭,他才把煙盒塞回口袋,動作乾脆利落,沒有半分拖遝。
林風趕緊讓他們坐下,又從酒店的迷你吧裡拿出幾瓶礦泉水,給每人遞了一瓶:
“辛苦你們跑一趟,這麼晚了還讓你們從縣裡趕過來。這次找你們來,是想讓你們幫忙查省住建廳的副廳長張健化——我們懷疑他跟三個外地老板勾結,故意卡著東漁村土地開發的審批。重點查他最近跟哪些房地產老板有私下接觸,還有有沒有不正常的資金往來,比如陌生賬戶的大額轉賬、空殼公司的可疑流水。隻要能找到他們勾結的實錘證據,咱們就能去上級部門說理,拿回屬於東漁村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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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寒戰從背包裡拿出一個銀色的筆記本電腦,放在桌子上打開,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屏幕上很快跳出張健化的公開信息——
包括他的任職經曆、出席的官方會議、發表的講話,甚至還有幾張他參加活動時的照片,照片裡的張健化穿著西裝,戴著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完全看不出是個會收受賄賂的貪官。
“哥,你放心。我們先從公開信息入手,梳理他的社交圈、常去的場所,比如有沒有固定去的會所、高爾夫球場,再通過內部渠道查他的銀行流水和通話記錄,看看他跟哪些人聯係頻繁。最多三天,肯定能查清楚他跟那些老板的關係,絕不會讓你失望。”
李銳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黑色設備,放在桌子上,設備上還閃著微弱的紅光,看起來很精密。
“林哥,我們剛才來的時候,已經在住建廳附近的停車場裝了四個微型攝像頭,分彆藏在路燈燈罩裡、廣告牌後麵和停車場的綠化帶裡,特彆隱蔽,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張健化的車就停在那兒,是一輛黑色的奧迪a6,車牌號是粵a?,我們已經記下來了。接下來幾天,我們會輪流盯梢,他每天幾點出門、去了哪些地方、見了什麼人,都能掌握得明明白白,連他在會所待了多久都能查清楚。”
林風看著幾人專業的樣子,心裡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一半,他伸手拍了拍蕭寒戰的肩膀,語氣裡滿是感激:
“辛苦你們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彆被張健化的人發現了。那些老板既然能雇傭壯漢威脅咱們,肯定也會派人跟著張健化,你們盯梢的時候多留意周圍,要是遇到危險,彆硬扛,先撤回來,咱們再想彆的辦法。安全第一,彆為了查線索傷了自己。”
“放心吧!”
接下來的兩天,林風沒再去省住建廳碰釘子,而是帶著賀大橋在省城轉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