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驍眉頭微蹙,但終究沒有違抗郡主的命令,沉默地跟著沈寄風走向後院。
庭院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涼亭四角懸著素紗燈籠,燭火輕輕搖曳,將亭中人的影子投在青石地上,忽長忽短。
沈寄風大步走向涼亭,衣袂帶起一陣微涼的風。她隨手撥開垂落的藤蔓,在石凳上坐下,燭火透過亭角的雕花木欄,在她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愣著做什麼?坐。”她拍了拍身旁的石凳,指尖敲了敲酒壺,發出清脆的聲響。
衛驍沉默地踏入亭中,燈籠的光映在他冷峻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鋒利的輪廓。他低垂著眼,目光落在石桌上的酒盞上。
“郡主,我發過誓,絕不沾一滴酒。”
沈寄風將杯中酒一飲而儘,“你這個人好生奇怪,平常人誰會發這種誓。”
衛驍冷眼看著沈寄風,這才一杯下肚,怎麼就有幾分醉意了?
“你有秘密!”沈寄風又喝下一杯。
衛驍發現沈寄風光喝酒不吃菜,這種喝法李白在世也要醉的。
“郡主,您彆光喝酒,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眼看沈寄風還要再喝一杯,衛驍抓住她的胳膊,“郡主,你是不是有心事?”
沈寄風盯著衛驍的斷指,“你上次說是意外斷的,肯定是騙我,你武藝高強,切口又這麼齊整,隻能是你自願。”
沈寄風端著酒杯,從石凳上起身,三杯酒下肚,讓她打開了話匣子。
“我能有什麼心事呢?不過就是想早日煉出白銀,多多掙錢罷了。”
“等我煉出了銀,狠狠打朝裡那幫老幫菜的臉,還有我那個小姑姑,偷摸給我下絆子,等我喘過這口氣,看我怎麼收拾她!”
衛驍確定,沈寄風醉了,她的酒量大概是隻要聞到酒味就會醉。
此刻剛好四下無人,衛驍計上心來,“郡主,可曾給滇南軍捐過軍餉。”
“軍餉,那可是好大,好大一筆銀子呀。”
衛驍搖頭,又換了一個問法,“郡主,沈記商行是你的嗎?”
“哈哈哈哈。”沈寄風突然起身,對著衛驍笑起來,“哈哈哈哈,沈記商行超級大!”
說完,踉蹌著走了兩圈,趴在石凳上睡著了。
衛驍無語問蒼天,這麼好的機會,什麼也沒問出來,原本就抑鬱的心,此刻更抑鬱了。
他不能放任沈寄風睡在這裡,直接去房裡找了彆苑的侍女,把醉得不省人事的郡主送了回去。
五月三十辰時剛過,金釵,秋陽,還有馬叔帶著5車鉛料停在王府彆苑門前。
沈寄風已然把醉酒的事忘得一乾二淨,衛驍摸不準沈寄風是真的不記得,還是裝作不記得,故意和他虛與逶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