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沈寄風和金釵回來的時候,沈棲雲重新帶好麵具,用托盤端岀雞湯小餛飩,熱情招呼主仆二人。
金釵不知沈棲雲身份,沈寄風交代他是沈記商行的人,金釵隻當是和李叔一樣的。
沈寄風眼尖,很快察覺到小院和先前不太一樣,“沈兄,院子裡你做過什麼了嗎?”
沈棲雲被一聲沈兄叫得吞下一整顆餛飩,“沒,沒什麼,就是下午閒來無事,打掃了一番。”
“怎麼好勞煩沈公子,這是奴婢該做的事,回了京城幾日,院子是有些臟亂了。”金釵心中萬分愧疚,沈公子是客,如今讓客人下廚房包餛飩,打掃院子,實在太沒有禮數了。
沈寄風又掃了一眼躺椅,“那椅子怎麼回事?我早晨走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怎麼缺了一條腿?”
沈棲雲繼續撒謊,“殺雞的時候,雞到處跑,我到處追,一刀砍在了椅子腿上,就成了這副樣子了。”
“明日,我去西京買個一模一樣的賠你。”
沈寄風橫他一眼,“浪費,換條腿就行,花那冤枉錢?”
沈棲雲隻覺得那顆餛飩根本沒下去,一直堵在嗓子眼,他們倆說的話都一樣,該不會看對眼了吧?
吃飽喝足以後,沈棲雲因為心中有事坐立難安,趁著金釵收拾廚房的空檔,來到沈寄風的房間。
“我今日突然想起來,昨日忘問你了,衛將軍人怎麼樣?值不值得信任?”
“信任?”沈寄風有些奇怪沈棲雲的用詞。
“就是,你不是說他要是追問,就讓我承認是我捐的軍餉,會不會引來對你我關係的懷疑?”
“那應該不會,衛驍這人救了我很多次,他還當過我的護衛,算是可以信任的。”
沈棲雲那顆懸著的心,放下一半。
“他長得不錯,功夫也不錯,不知脾氣如何?是否好相處。”
“怎麼,哥哥看上他了?”
沈棲雲嚇得麵容失色,“你瞎說什麼呢,一個姑娘家怎麼口沒遮攔的,你,你,怎麼什麼話都往外說啊?”
沈寄風吐了吐舌頭,許是在礦上呆久了,偶爾能聽見礦工們講的葷段子,她現在說起懷裡確實是越來越沒顧忌。
“這有什麼,斷袖分桃,古已有之,不過這事講究兩情相悅,哥哥,你單方麵動心是不行的。”
“去去去。”沈棲雲被她說成了大紅臉,“彆瞎說,沒有的事。”
七月十三一大早,礦場的空地上,葛大力帶著二十個礦工忙碌著,周圍還有幾個本該去睡覺的礦工在看熱鬨。
“以前隻聽說過南方有竹子,能編筐做家具,今日算是見到了,居然能長這麼高,還都這麼直。”
“對呀,你看咱們山裡的樹,經常長歪,怎麼南方的樹能長這麼直呢?”
葛大力笑著解釋,“竹子不是樹,是草,在南邊都是一片一片的,要是挨著一片竹林,一年四季都不愁沒菜吃了,挖竹筍就夠了。”
有個礦工好信兒,“這玩意還能吃?”上去就是一口,差點崩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