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抓了一把揣進衣兜,然後起身掀開被子就準備將人抱走。
卻沒想到,被子裡的江翎竟死死抱著他的外套。
裴肆亦喉間乾澀。
所以這人生病了把他趕走,卻抱著他的外套?!
他難道不比一件衣服好!
裴肆亦咬牙,伸手將那衣服扯開丟在床角,然後抱起江翎轉身就踏進了混沌門。
裴家老宅從未這麼晚還這麼亮堂過。
喬叔彎腰站在床邊,一邊在江翎頭上施針,一邊道,“上次我就發現了,這孩子身體很差,動不動就暈,我本以為是低血糖,原來竟還有頭疼症。”
說到這裡,他轉頭看裴肆亦,“不是說要去醫院檢查的嗎?沒去嗎?”
裴肆亦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他看著滿頭銀針的江翎,語氣僵硬。
“沒,我明天就帶他去檢查,喬叔你認真點兒,好好紮,彆紮壞了。”
喬叔:“……”
等到施完針,江翎仍然沒醒。
裴肆亦抱著人再次回到了公寓。
他倒是想直接抱著江翎在老宅睡一晚,畢竟轉來轉去的麻煩,但想到每個月四天的同居生活,裴肆亦還是決定裝作自己沒出現過。
不然,萬一江翎把獎勵收回去了怎麼辦?
將人放在床上,小心的蓋好被子,裴肆亦想起喬叔的話來。
“我做了幾十年的中醫,這頭疼的症狀我還真是沒見過,吃了止痛藥還能疼暈,把脈也把不出來,真是奇了怪了……”
對啊。
奇了怪了。
明明身體那樣差,明明從小就被囚禁被虐待,卻有著那樣流利狠辣的身手。
招招致命,很明顯是經過長期嚴苛的訓練的,可江翎短短23年的人生,裴肆亦查的清清楚楚,他不可能有接受任何訓練的時間。
江家也不會讓他有這個機會。
還有江翎對親生父母那無所謂的態度,以及跟他查到的江翎截然不同的性格。
都是疑點。
最重要的是。
江翎一直都在京城,而他感應命定之人起始地點也在京城。
按理說他應該在第一時間就感應到江翎才對。
可偏偏他繞了那麼大一圈,最後回到家時才突然感應到。
疑點很多,多的隨便一個了解情況的人都會起疑心。
可裴肆亦不會。
亦或是不在乎。
指尖勾起落在鼻尖的發絲繞在耳後,裴肆亦低頭望著江翎。
“老婆,你莫非不是冰孔雀?而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孫猴子?”
畢竟孫猴子也是又瘦又小的一隻,還時不時就被念緊箍咒痛一痛,然後好了後又戰鬥力爆表。
跟江翎簡直一模一樣。
裴肆亦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他用鼻尖蹭了蹭江翎的臉,聲音溫柔低醇,“不管你是誰,就算你真的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小猴,我都認定你了。”
“唔……”
許是被蹭的癢了,江翎哼了聲以示不滿。
裴肆亦被他哼的耳朵有點麻。
他捏了捏耳垂後,抬眼看了下時間。
淩晨四點。
再過會兒天都要亮了。
他歎了口氣,俯身埋頭進江翎頸窩,聲音無奈。
“好了寶貝,我要離開了。”
“祝你夢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