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爺爺去世後,大壯奶奶繼續經營著酒坊,隻不過大壯奶奶的釀酒技術雖然也還不錯,但跟大壯爺爺比起來還是要遜色許多,但因為價格便宜,酒坊的生意一直都還可以。
此時,大壯奶奶家聚集了不少人,大壯的爸爸媽媽,叔叔姑姑,還有許多親戚都在這裡,客廳、臥室甚至酒坊裡都站滿了人,這讓本就不大的房子顯得有些擁擠,而且到處彌漫著悲傷的氛圍。
見大壯回來了,大壯爸爸立刻帶大壯走進了臥室,我也跟著走了進去,隻見大壯的奶奶靜靜的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沒有血色,雙眼微閉,似乎隻剩下一口氣了。
“媽,大壯回來看你了!”大壯爸爸湊到大壯奶奶的耳邊輕聲說道。
“大壯?”大壯奶奶睜開了眼睛,吃力的將頭側了過來。
“奶奶!”大壯踉蹌的跑到了奶奶的近前,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奶奶,我是大壯啊!”
“真是大壯啊!”大壯奶奶顫抖的伸出手,摸了摸大壯的臉,“奶奶要走了!”
“不,奶奶,你彆走!”大壯已經哭成了淚人。
“崔奶奶!”我走到大壯奶奶的跟前,輕輕的打了聲招呼,看到她病重的樣子,我的心裡也很不好受。
“曉雷也來了啊!”看到我,大壯奶奶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笑意,“大壯這孩子憨厚,沒什麼心眼兒,在外邊的時候,還要麻煩你幫忙多照顧他啊!”
“崔奶奶,大壯是我兄弟,我們肯定會互相照應的,您就放心吧!”我用保證的語氣說道。
“嗯!”大壯奶奶滿意的點了點頭。
時間已經不早了,我簡單跟大壯告了彆,轉身走出了大壯奶奶家,朝著姥姥家走去。有段時間沒有見姥姥了,我心裡還真是挺想她的。
姥姥家有個小院,院子裡種著一些蔬菜,我來到院子門口時,發現屋子裡的燈亮著,但門已經關了,門上掛著鐵鎖頭,不過並沒有鎖。我熟練的取下鎖頭,打開了門,開門的聲音顯然驚動了屋子裡的人,姥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我的姥爺脾氣很怪,對我的幾個舅舅要求很嚴格,對我們這一輩的幾個孩子也很嚴厲,但我是個例外。在我小的時候,有什麼好吃的他都會給我留著,這讓我的那些哥哥姐姐們很不滿,但姥爺並不在意,依舊是我行我素,始終隻對我一個孩子好。
“姥爺!”我笑著跟姥爺打著招呼。
“哎呀,是曉雷啊!”看到我走進院子,姥爺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你咋回來了,也不提前告訴我們一聲啊!”
“哈哈!給你們一個驚喜!”我一邊笑一邊跟著姥爺往屋子裡邊走。
“曉雷回來了?”姥姥應該是聽到了我的聲音,也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哎呀!真是曉雷啊!”
“姥!”我直接撲進了姥姥的懷裡,我跟姥姥的感情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甚至超過了老爸老媽。
“真是我的曉雷回來了!”姥姥用手摸著我的臉,顯得特彆激動。
“哈哈!”跟姥姥姥爺在一起的時候,我是最放鬆的。
姥爺洗了一大盤子的水果,姥姥取出了最好的糕點,老兩口兒把他們認為最好的東西都拿了出來,看著我狼吞虎咽的吃著東西,他們笑得特彆開心。
我給爸爸媽媽打了電話,告訴他們我回來了,因為時間不早了,所以晚上就住在姥姥家了。因為剛剛看到大壯奶奶病重的樣子,我格外珍惜跟姥姥姥爺在一起的時光。
姥爺的頭發全白了,牙齒也掉光了,視力很不好,腿腳也不再靈活,姥姥臉上都是皺紋,聽力下降得厲害,他們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老。大壯奶奶比姥姥大兩歲,而姥爺比大壯奶奶還要大兩歲,有些事情我不願意去想,也不敢去想,但事實就是這樣,姥姥姥爺也都老了,陪伴我的日子會越來越少。
硬硬的火炕、磚頭地麵、紙糊的天花板、老式木頭櫃子、舊布沙發、四角方桌,還有那掛滿牆壁的老照片,這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也是我最熟悉的地方。這個晚上我睡得很香,姥姥姥爺也都睡得很香,我看到他們的臉上帶著笑容,他們的快樂很簡單,那就是我快樂!
看著熟睡中漸漸老去的姥姥姥爺,我的鼻子一酸,流下了兩行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