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蒙蒙亮,她就帶著選拔出來的十個人上了後山茶田。
初夏的日頭已經夠毒,曬得人頭皮發燙。
荒廢多年的茶山,石頭硌腳,雜草比人還倔強。鋤頭挖下去,碰上埋得深的樹根,震得虎口發麻。
沈令寧二話不說,挽起袖子,掄起鋤頭就乾在了最前頭,這是她從來沒有乾過的活,鋤頭粗糲的木杆磨得她手疼。
汗水很快濕透了她背後的藍布罩衫,黏膩地貼在皮膚上,泥土和草屑沾滿了褲腿。
不到一上午,她手心就磨起了好幾個亮晶晶的水泡,火辣辣地疼。
她隻是停下來,找了根針在火上燒了燒,挑破,擠出積水,扯塊舊布條一纏,又繼續乾。
孫大娘看著心疼,遞過水壺:“令寧,歇會兒,喝口水。”
沈令寧接過,仰頭灌了幾口涼白開,水流過乾渴的喉嚨,帶來短暫的舒爽。
她抹抹嘴,聲音不高卻足夠讓大家都聽見:“沒事,大娘。這山荒久了,就得下狠勁收拾。等收拾出來,見了效益,咱大家的苦都不白受。”
她沒講什麼大道理,隻是用實際行動告訴所有人:我沈令寧不是來享福的,是真正來乾活、來帶著大家過好日子的。
她的行動也跟傳說中大小姐的作派完全不同,讓很多人看在眼裡。
劉金鳳悶聲不響,卻乾得越發賣力。
其他人見承包人都這樣拚命,那點畏難情緒也消了不少,鉚足了勁清理著自己分到的那片地。
鋤頭撞擊石塊的聲音、粗重的喘息聲、偶爾的交談聲,混合著泥土和青草被翻起的氣味,構成了一幅原始而充滿生機的開荒圖景。
也是基地軍屬們好幾年沒有見過的熱鬨場麵。
然而,山下的暗流並未停止湧動。
李紅梅越想越氣,她不信沈令寧沒撈好處。
突然,她想起薑維藝被趕走前,曾偷偷跟她嘀咕過,說她在縣裡革委會有個遠房表叔,好像是個什麼小頭目。
最看不慣這種“搞私活”、“走資本主義”的事。
一條毒計竄上李紅梅心頭。
她找到了同樣落選、心裡不忿的另外兩個媳婦,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不能就這麼算了!她沈令寧憑什麼?”
“就是!咱們寫舉報信!告到她垮台!”
李紅梅壓低聲音:“光寫信不夠……得找對人。薑維藝有個表叔在縣裡……”
她眼裡閃著惡意的笑:“咱們就告她沈令寧假公濟私,借著承包的名頭貪墨公款,收受賄賂才招的工!把她搞臭,看她還怎麼神氣!”
她們自以為做得隱蔽,卻不知隔牆有耳。
鐵蛋玩彈珠路過,隱約聽到了“舉報”、“縣裡”幾個字。
知道這事跟隔壁福寶家的小嬸嬸有關係。
扔下彈珠,對著身後跟著的小夥伴揮手讓解散,一路小跑跑到茶山他們乾活的地方,顧不得擦汗,趴在孫大娘耳朵邊說給她聽。
孫大娘心裡咯噔一下,趕緊把沈令寧拉到一邊,憂心忡忡地說了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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