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山家中。
這頓晚飯的氛圍微妙至極,三個人八百個心眼。
在言語和舉止間暗自較量。
李克用滿臉堆笑,那笑容裡透著幾分刻意,極力表現出自己在這件事情上正賣力地幫襯著。
沙瑞金則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可眼神中卻時不時閃過一絲精明。
他努力地展現著自己的誠意和能力,試圖讓祁連山看到自己的價值。
祁連山呢,始終保持著客氣和熱情,像個儘職儘責的主人,熱情地招待著兩位客人。
“瑞金啊,吃啊,這可都是家常菜,彆客氣。”
“還合胃口吧?”祁連山關切地問道,目光在沙瑞金臉上停留。
沙瑞金笑盈盈地點點頭,輕輕放下手中的筷子,禮貌地回複道:
“唉,祁叔叔,合胃口,都是我平常愛吃的菜,您真是費心了。”
祁連山微微頷首,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
“那就好,多吃點,彆拘束。”
”晚上大家都沒什麼事,吃完飯,不如再喝杯茶,好好聊聊。”
他這麼說,其實是在巧妙地堵沙瑞金的嘴,暗示吃飯的時候先彆提正事,等會喝茶的時候再慢慢談。
因為,祁連山有句經典名言:
喝茶的說得事,不作數的。
李克用和祁連山是老搭檔了,彼此之間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心領神會。
他當即就聽懂了祁連山話裡的意思,連忙點頭附和道:
“對,吃菜,吃菜,這麼好的酒菜,可不能浪費了。”
“時間還早了,等吃好飯,等會再慢慢敘舊、喝茶。”
年輕的沙瑞金是連連點頭,還笑盈盈地連聲感謝兩位叔叔。
……
飯後。
這茶如約泡了起來。
三人相對坐著,看似漫不經心的隨意,實則是有說法的。
祁連山和李克用相對而坐,為了便於觀察彼此的神情和眼色。
而沙瑞金則乖巧地坐在李克用的身邊。
畢竟輩分上,倆人是“父子”。
沙瑞金稍顯著急了,因為到了祁連山家,這正事是一句都還沒提。
光顧著寒暄和吃飯了。
而此時眼前的祁連山品著茶,和李克用是聊著茶,絲毫沒有要提正事的意思。
而明天就是周一了。
這個人選要上會討論。
他嶽父楊老,可以說是全部安排妥當了。
到時候,僚機會提議提名,捧哏會附和。
甚至會議上的槍手都找好了,專門狙擊其他冒頭的。
這工作做到這份上,可以說是很到位了。
就這麼說吧,不出意外,那沙瑞金被提上去,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可是這意外,就是意外,總有意外的。
生活沒意外,那不就是流水賬了?
多沒意思。
按道理,大家,你一票,我一票。
祁連山手上也就一票。
可偏偏這事,這位置,涉jun,又涉國f政務。
這祁連山兩頭都有票。
因此啊,他不點頭,這事就過不了。
而這最後的關鍵,楊老也就交給了沙瑞金來親手操辦。
畢竟,小金子也得鍛煉鍛煉。
最主要是祁連山是半道冒出來的,他楊老幾十年前騎馬過草地的時候,這祁連山還在村口玩泥巴呢。
倆人是一點交情都沒有。
而沙瑞金和李克用的關係正好可以拿來作文章。
於是,楊老就把這最後的一環交給了女婿自己操辦。
那沙瑞金自然是要全力辦好啊。
可是眼瞅著兩個“叔叔”是沒有要聊的意思,沙瑞金有點按捺不住了。
肉眼可見地想往主題上靠,既然倆人都不提,那他自然是不方便提。
於是他隻能給李克用暗示。
“李叔叔。”
“今天喝的高興,這茶也好。”
“就是咱們這聊天也很熱鬨。”
“就是,兩位叔叔,我不是很懂茶,沒辦法加入到二位叔叔聊天。”
“兩位叔叔彆見怪呀。”
“當然,主要還是我,嘴笨。”
這話就是說給李克用聽的,意思就是今天不是光來吃飯喝茶的。
同時強調自己嘴笨,意思就是這事不能他沙瑞金自己開口提。
你李克用是僚機,你得起頭!
李克用一聽,自然是懂了,跟祁連山相視一眼,不動聲色,當即笑盈盈裝起了老糊塗。
“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