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偉帶著隊伍,一路呼嘯著駛回警局。
車內氣氛略顯沉悶,市局局長李炳疆坐在祁同偉身旁,講述了他的判斷和依據,以及他和薑世豪的過去。
李炳疆深吸一口氣,陷入了回憶:
“我家世代武行,父親叫李國凱,從爺爺手裡繼承了家武館,在那一片也算小有名氣,是個武館教頭。”
“那時候,日子雖然不算富裕,但一家人過得也算和和美美。”
“薑世豪是個苦命人,是個孤兒。有一年鬨災荒,他們一家子一路逃荒,饑寒交迫,家人也走散了,他餓暈在我家武館門口。”
“我父親心地善良,見他可憐,就把他收養了。那年,我才3歲,薑世豪5歲。”
“從那以後,我倆就一起長大,每天形影不離。一起在武館裡跟著父親煉武。”
李炳疆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懷念。
“後來,我們長大了些,父親告訴我們,武行沒落了,於是我們又一起參軍。”
“在部隊裡,我們互相鼓勵、互相支持,那時候,我們都以為,這輩子就會一直像兄弟一樣,並肩作戰下去。”
李炳疆輕輕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遺憾。
“可退伍的時候,一切都變了。當時佟岩鬆還在部隊,他看中了我和薑世豪的一身武藝。”
“他想叫我們跟他,說他也要轉業到地方了,讓我們跟他。”
“我在部隊的時候聽聞和見識了一些佟岩鬆所作所為,覺得他不是好人。所以沒去。”
“薑世豪被他說動了心,也不聽我勸,以為跟著佟岩鬆就能飛黃騰達,就毅然決然地去投奔了佟岩鬆。”
說到這裡,李炳疆長歎一聲,隨後他話鋒一轉,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所以,祁局,我敢肯定,徐江不是麻子殺的。我認得這刀法!那手法、那力度,還有出刀的角度,就是我師兄薑世豪的!”
“錯不了!”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篤定和憤慨。
祁同偉聽後,微微點頭,車內再次陷入了沉默。
李炳疆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隻是結局如此的令人唏噓。
倆人自幼習武,一身武藝,卻遇到了時代進步,武行沒落,從戎投軍,卻遇到了和平年代,無仗可打。
退伍的時候,又受到佟岩鬆這個奸人蠱惑。
薑世豪想出人頭地,結果被佟岩鬆騙去當了一輩子打手,一直是個司機。
手上卻血債累累……
“他成家了嘛?”祁同偉沉默片刻後問道。
李炳疆思索著搖搖頭:
“應該沒有,不過……”
“兩年前,他護送佟岩鬆到過呂州,我和他見過麵,還一起喝了酒。”
“那天,他喝多了,胡言亂語,說有個兒子。”
“我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是,應該是沒有結過婚。”
祁同偉默不作聲,點了點頭。
真的應了那句話:有時候,選擇大於努力。
如果薑世豪老老實實地轉業到公安,以他的能力,也應該是個不大不小的乾部了……
回到警局後。
李炳疆心裡清楚,要想讓大家真正信服自己關於徐江之死凶手的判斷,必須拿出依據。
於是,他讓人迅速搬來了一個假人。
這假人大小和真人無異,靜靜地擺放在警局空曠的訓練場地中央。
李炳疆站在假人麵前,身姿挺拔如鬆,他緩緩挽起袖子,活動了一下手腕和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