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村沸沸揚揚的鬨劇,算是落下了帷幕。
麵對祁同偉這樣的人物,他們終究是鬨不起來的。
從塔寨到金蛇村,以及現如今的京海,祁同偉有的是方法和手段。
一個小小的莽村,一群視短的莽夫終究是成不了氣候的。
而這會兒。
侯亮平身心俱疲,灰頭土臉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當他緩緩推開辦公室的門,意外地發現祁同偉正靜靜地坐在沙發上。
他眼神深邃而平靜,仿佛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祁同偉看到侯亮平進來,微微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用手指了指旁邊的座位,輕聲說道:
“侯局長,來,坐。”
侯亮平看著祁同偉,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驚訝,有疑惑,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警惕。
他緩緩地走到座位旁,輕輕地坐下,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不自覺地搓了搓,試圖緩解內心的緊張。
倆人時隔多年,再次麵對麵坐下來。
時光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往昔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曾經的倆人算是漢大的驕子,風雲人物。
漢大三傑,不是空穴來風的。
隻可惜,短短五六年,物是人非。
誰鑄就了今天的侯亮平?
有這個時代和世道,也有侯亮平自己的原因。
祁同偉的心情很沉重。
但他的麵上卻雲淡風輕,他輕輕咳了一聲,打破了這短暫的沉默,和侯亮平閒聊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題。
諸如最近的工作忙不忙,生活上有沒有什麼困難之類的。
侯亮平聽著祁同偉的話,心裡卻七上八下的。
他尷尬地笑著,機械地回答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顯得那麼生硬和不自然。
他的眼神時不時地瞟向祁同偉,試圖從他的表情中讀出一些隱藏的信息。
不知不覺,祁同偉的話鋒一轉,提到了趙東來。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緩緩說道:
“侯局長,跟你打聽個事。”
“我想你熟識趙東來吧?他之前是你的上司,也是你的同事,你倆還相處了一段時間呢。”
侯亮平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就像被人當眾揭開了傷疤一樣。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話都一下子不利索了,結結巴巴地說道:
“呃……是……是啊,不過我們……我們就相處了不到一年,平常大家都很忙,接觸……接觸不多。”
他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身子,試圖與祁同偉拉開一些距離,極力撇清與趙東來的關係。
祁同偉聽了侯亮平的話,咬緊了牙,腮幫子微微鼓起,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
但他很快又恢複了平靜,點點頭,笑著說道:
“是的,大家工作都挺忙的。”
“所以啊,咱們都應該一直專注工作,做好自己的事情。”
這看似平常的話語,卻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侯亮平的內心。
這話就是在提醒侯亮平,做好自己的事情,做好自己的工作。
彆背後使絆子,彆妄圖在這複雜的局勢中玩一些小手段。
侯亮平聽了祁同偉的話,心裡一陣發虛,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不敢直視祁同偉的眼睛,隻是低著頭,默默地點了點頭。
祁同偉看著這副神態的侯亮平,心中更加篤定了,舉報趙東來的肯定是這個侯亮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