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過星光巨手的追捕後,林風帶著石星璿躲進了百族戰場邊緣的一片密林。連續幾天的廝殺讓兩人都有些疲憊,尤其是林風,剛融合戰骨突破四變,鵬力還沒完全穩定,偶爾會有血脈躁動的跡象,急需找個地方休整。
“前麵好像有炊煙?”石星璿突然指著密林深處,鼻尖動了動,“還有茶香!”
林風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縷淡綠色的炊煙從樹影間飄出,隱約能聽到陶壺沸騰的“咕嘟”聲。兩人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撥開藤蔓——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徹底愣住。
密林中央竟藏著間竹製茅屋,屋頂蓋著曬乾的荷葉,門前圍著一圈開滿藍色小花的竹籬,籬邊擺著張青石板桌,桌上放著個粗陶壺和兩隻木杯,淡綠色的茶香正從壺口飄出。而坐在石桌旁煮茶的,是個穿著深綠色衣袍的老者——他的皮膚泛著樹皮般的紋理,頭發是翠綠的樹葉,手指尖還沾著點點露水,顯然是個萬年樹妖!
“兩位小友,既然來了,不如喝杯茶再走?”
樹妖的聲音像風吹樹葉,溫和又帶著股歲月的滄桑。他抬手給兩隻木杯斟滿茶,淡綠色的茶湯裡飄著幾片細小的葉子,剛倒出來就冒著淡淡的白氣,茶香瞬間變得更濃鬱,讓人聞著就覺得渾身舒暢。
林風握緊雙爪,四翼繃得微微發緊——這樹妖的氣息深不可測,比之前的星光巨手還難捉摸,卻沒有絲毫惡意,反而讓他胸口的鵬羽殘片變得格外溫和。石星璿也舉著風鳴鼎,卻沒敢輕舉妄動,隻是小聲問:“老前輩,您怎麼會在這戰場邊緣煮茶?”
“等你們啊。”樹妖笑了笑,樹葉頭發輕輕晃動,“準確說,是等身負鵬血的小家夥。”
他看向林風,眼神裡滿是懷念:“昔年大鵬扶搖九萬裡時,吾為其歇腳之枝。它常落在我枝頭梳理羽毛,還跟我講過不少寰宇趣事。如今看到它的後裔,倒讓我想起了當年的日子。”
“您認識上古鵬神?”林風的眼睛瞬間亮了,之前的警惕少了大半——能被鵬神當作歇腳枝的樹妖,絕不可能是敵人,說不定還能解開他的身世之謎!
樹妖點點頭,給林風的茶杯添了點茶:“何止認識。當年它拒了天道的邀約,掀起隕落之戰時,我還幫它擋過幾道天雷呢。可惜啊……那麼驕傲的一隻鵬,最後還是沒能逃過天道的算計。”
“天道的邀約?隕落之戰?”林風猛地前傾身體,連石星璿都忘了緊張,湊過來認真聽著——這可是鵬族最核心的秘聞,徐荒沒提過,戰骨也沒透露過!
樹妖歎了口氣,手指在茶杯上輕輕一點,淡綠色的茶湯突然泛起漣漪,映出一幅幅模糊的畫麵:一隻萬丈金鵬懸在九霄之上,對麵是道看不清麵容的白衣人,手裡握著塊刻著“天道”二字的玉牌;白衣人似乎在說著什麼,金鵬卻搖了搖頭,翅膀猛地扇動,掀起的狂風將雲層都吹散——這是拒絕的姿態!
“天道想馴它為騎,讓它馱著天道巡視寰宇。”樹妖的聲音沉了下來,茶湯裡的畫麵變成了慘烈的戰場,金鵬渾身是血,翅膀上插著無數道金光,周圍是密密麻麻的天兵,“鵬性傲,寧折不彎,怎麼可能做彆人的坐騎?拒絕後,天道就以‘鵬族擾亂寰宇秩序’為由,發動了隕落之戰——那場仗打了三年,鵬族幾乎被滅族,隻剩下幾塊戰骨散落中界。”
林風的心臟像被重錘砸了一下,胸口的鵬羽殘片劇烈發燙,帶著股悲憤的情緒——原來鵬族不是自然衰落,是被天道忌憚、圍剿才隕落的!之前的星光巨手、染血金翎,恐怕都和當年的隕落之戰有關!
“那……星光巨手的主人,是不是天道的人?”林風急切地問,之前巨手搶通天令的場景還在眼前,要是和天道有關,那麻煩就大了。
樹妖卻搖了搖頭,眼神變得深邃:“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你還太弱,知道太多隻會引來殺身之禍。不過你放心,天道也有忌憚的東西,暫時不會親自對你動手。”
他抬手從袖中取出顆青綠色的種子,種子隻有指甲蓋大小,泛著淡淡的靈光,表麵刻著細小的樹紋:“這是吾的本命青種,種於心田,可鎮血脈狂噬。你剛融合戰骨,鵬血躁動得厲害,要是不壓製,遲早會被血脈之力反噬,變成隻失控的凶獸。”
林風接過青種,指尖傳來股清涼的感覺,瞬間壓製住了體內躁動的鵬力。他能感覺到,青種裡蘊含著股溫和的生命之力,和鵬血不僅不衝突,還能相輔相成——這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做的寶物!
“前輩,這份恩情……”林風剛想道謝,卻被樹妖打斷。
“不必謝我。”樹妖笑了笑,將粗陶壺遞給林風,“我幫你,既是念著當年和大鵬的交情,也是不想看到最後一隻鵬族後裔隕落。這壺茶裡有我的‘靜心露’,能幫你穩定四變的鵬力,你帶在路上喝吧。”
林風接過陶壺,壺身還帶著溫熱,茶香縈繞鼻尖,讓他渾身都覺得舒暢。石星璿也連忙道謝:“多謝老前輩!您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護好林風,不讓鵬族血脈斷絕!”
“好,好。”樹妖點點頭,身體開始漸漸變得透明,“我這老樹妖也該睡了,下次見麵,希望你已經能真正展翅,扶搖九萬裡——記住,天道雖強,卻困不住真正的鵬!”
話音剛落,樹妖的身影徹底消失,茅屋、竹籬、石桌也跟著漸漸淡化,最後隻剩下林風手裡的陶壺和青種,還有空氣中殘留的茶香,證明剛才的一切不是幻覺。
“這樹妖前輩也太神秘了吧?”石星璿看著空蕩蕩的密林,還在回味剛才的秘聞,“原來鵬族是被天道滅的,難怪戰骨裡的力量那麼強,那是帶著怨氣的啊!”
林風握緊手裡的青種,胸口的鵬羽殘片不再發燙,反而泛著淡淡的綠光,和青種產生了共鳴。他知道,樹妖的話解開了他不少疑惑,卻也拋出了更大的懸念——天道為什麼現在還盯著鵬族?星光巨手的主人到底是誰?通天令和淩霄閣,又和天道有什麼關係?
“不管怎麼樣,先穩定實力再說。”林風將青種小心翼翼地貼身收好,又喝了口陶壺裡的茶,一股清涼的力量順著喉嚨往下流,丹田內躁動的鵬力瞬間變得溫順,四翼上的黑色細縫也穩定了不少,“有青種和靜心露,我的鵬力很快就能穩定。等拿到通天令,去了淩霄閣,說不定能找到更多關於鵬族和天道的秘密。”
兩人不再停留,朝著之前感知到的通天令方向飛去。林風展開四翼,青金色實翼纏雷磁,金屬虛翼映著密林的陽光,比之前更穩、更強;石星璿跟在他身邊,風鳴鼎泛著淡淡的青光,銅錘握得緊緊的,眼神裡滿是堅定。
而在他們身後,密林深處的一棵千年古樹上,一片翠綠的樹葉輕輕晃動,樹妖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股欣慰的笑意:“大鵬啊大鵬,你的後裔沒讓你失望……接下來,就看這小家夥能不能打破天道的枷鎖,重現鵬族的輝煌了。”
樹葉隨風飄落,落在林風剛才站過的地方,漸漸融入泥土,隻留下一道淡淡的綠光,像是在為他們祝福。
兩人越飛越遠,通天令的金光越來越近,周圍的天驕氣息也越來越密集——顯然,最後的通天令爭奪戰,即將開始。林風握緊手裡的陶壺,摸了胸口的青種,眼神變得越來越亮:
“天道,星光巨手,還有那些想滅我鵬族的人……等著吧!我林風,定會帶著鵬族的血脈,展翅九霄,讓你們知道,鵬族的驕傲,永遠不會被磨滅!”
四翼扇動的聲音在密林中回蕩,帶著股不屈的氣勢,朝著通天令的方向,朝著淩霄閣的方向,朝著屬於鵬族的未來,堅定地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