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觸手黑潮壓得歸墟虛空都在下沉。億萬道百丈長的腐黑觸手交織成網,吸盤裡淌的黑色汁液滴在虛空中,竟蝕出一個個小坑;最前端的觸手還在瘋狂分裂,化作無數道細如發絲的“觸須箭”,像暴雨般朝著林風射來,連木芯的淡綠光罩都被射得“滋滋”冒白煙。
“躲不開!這密度根本沒縫隙!”石星璿舉著風鳴鼎,青光罩被觸須箭紮得滿是小孔,她能感覺到,鼎身的靈力快要耗儘,“林風!我們快撐不住了!”
林風的星紋翼還在滲血,海運槊的光刃也因持續戰鬥變得黯淡。他看著眼前密不透風的觸手網,突然想起《逍遙遊?卷二》裡“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的奧義——所謂“野馬塵埃”,是將自身化作風中微塵,以天地之息為盾,以無形之態避萬物攻擊。
“星璿!閉眼!信我!”
林風突然將石星璿往身後一拉,左手按在胸口的染血金翎上,體內的逍遙氣與風之本源同時爆起!“嗡”的一聲,他的身體竟開始分解——不是消散,是碎成億萬顆青金色的星砂微粒!每顆微粒都隻有針尖大,泛著淡淡的風源金光,順著歸墟的氣流,輕飄飄地朝著觸手網鑽去。
“這是……化成本源微粒了?”石星璿驚得瞪大眼,看著那些星砂微粒像有生命般,靈活地鑽過觸手間的縫隙,觸須箭射空,粗大的觸手抓了個寂寞,連一顆微粒都沒碰到。
觸手黑潮裡的蟲後顯然沒料到這招,觸手網突然停滯,接著瘋狂攪動虛空,想將微粒卷進觸手間絞殺。可林風的微粒太靈動了——有的貼在觸手表麵滑行,有的鑽進吸盤縫隙躲避,還有的借著鴻蒙紫氣的氣流,像蒲公英般飄向母巢核心,全程沒被碰到半分。
“這就是‘野馬塵埃’的身法?也太離譜了!”石星璿看得目瞪口呆,之前還覺得必死無疑,現在林風竟靠這招輕鬆突破了觸手網!
林風的微粒群在母巢的墨色氣團前停下。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氣團深處蟲後的憤怒嘶吼,還有風之本源在氣團中央的微弱呼喚。是時候反擊了——“微粒,聚!”
心念一動,億萬顆星砂微粒突然朝著同一處彙聚!青光色的光在虛空中炸開,微粒重組的速度快得驚人:先是兩道鋒利的鵬爪虛影,接著是覆蓋金鱗的小腿,再到帶著枯榮紋的軀乾——不過瞬息,一尊百丈高的鵬族虛影就懸浮在母巢前!
這尊虛影比林風本體大十倍,青金色的星紋翼展開遮天蔽日,左爪泛著碧綠色的枯榮光,右爪裹著淡金色的風源力,正是“野馬塵埃”奧義的進階形態——微粒重組的“鵬力真身”!
“撕!”
鵬爪狠狠抓在墨色氣團上!母巢的腐黑外殼像紙糊般被撕開道千丈長的裂口,裡麵的鴻蒙紫氣瘋狂噴薄,甚至帶著幾縷淡金色的風源碎片——是之前被觸手啃噬的風之本源!
“吼——!”
蟲後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墨色氣團劇烈震動,裂口處的觸手瘋狂扭動,想將鵬爪纏住。可林風的鵬力真身泛著風源金光,觸碰到的觸手瞬間被淨化,化作黑色飛灰,連靠近都做不到!
“林風!加油!快把風之本源救出來!”石星璿在遠處大喊,雖然幫不上忙,卻死死盯著母巢裂口,生怕錯過風源被救出的瞬間。
林風的鵬力真身在繼續撕扯母巢。第二道鵬爪落下,墨色氣團的裂口又擴大了一倍,這次能清晰看到裡麵的景象:無數道觸手纏繞著那縷僅剩的風之本源,核心處還藏著顆籃球大的黑色蟲卵——正是蟲後的本體!
“找到你了!”林風的聲音從鵬力真身裡傳出,帶著壓抑已久的憤怒,“今天就毀了你的本體,讓噬風蟲徹底從寰宇消失!”
他操控鵬力真身,右爪帶著風源金光,朝著蟲後本體抓去。可就在爪尖快要碰到蟲卵時,蟲後突然發出一陣尖銳的嘶鳴,墨色氣團裡竟湧出道淡灰色的霧——是“虛無同化”!
那霧看起來輕飄飄的,卻帶著能吞噬一切的力量。剛碰到鵬力真身的左腿,青金色的鱗甲就開始變透明,像被橡皮擦一點點抹掉!從腳踝到小腿,不過兩息時間,鵬力真身的左腿就徹底消散,連星砂微粒都沒留下!
“什麼東西?!”林風的臉色驟變,鵬力真身的動作瞬間停滯,“我的腿……在消失!”
石星璿也發現了不對勁:“林風!你的左腿沒了!那霧有問題!快退回來!”
林風打算操控鵬力真身後退,可虛無同化的霧還在蔓延,順著鵬力真身的軀乾往上爬,腹部的鱗甲也開始變透明。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微粒正在被霧吞噬,連與風之本源的共鳴都在減弱——這霧不是物理攻擊,是直接吞噬“存在本身”,比時空亂流還恐怖!
“哈哈哈!知道虛無同化的厲害了吧!”蟲後的聲音帶著瘋狂,從墨色氣團裡傳出,“這是能吞噬一切本源的力量!你化成本源微粒,正好成了霧的養料!很快,你就會徹底消失,連神魂都留不下!”
虛無同化的霧還在蔓延,鵬力真身的腰部也開始透明。林風的意識漸漸模糊,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微粒在減少,與石星璿的聯係也在變弱——難道真的要在這裡消失?真的要辜負鵬神、樹靈和徐荒的期望?
“不……我不能消失……”
林風的腦海裡突然響起《逍遙遊》的句子:“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之前他以為“息”是天地之風,可現在才明白,“息”不是外在的風,是自身的本源氣息——他化作風中微粒,本身就是“息”的一部分,隻要守住自身的“息”,就能不被虛無同化!
“野馬塵埃,生物以息……吾即息!”
頓悟的聲音在歸墟虛空炸開。林風不再抗拒微粒的形態,反而主動將意識融入每一顆星砂微粒——他不再刻意控製微粒重組,而是讓它們順著風之本源的氣息流動,與歸墟的氣流、鴻蒙紫氣、甚至母巢裡的風源碎片產生共鳴!
奇跡發生了!
那些被虛無同化霧吞噬的微粒,竟從霧裡重新鑽了出來!淡金色的風源光附著在微粒上,形成一道金色的保護膜,霧再也無法吞噬它們。鵬力真身消失的左腿,也開始以星砂微粒為基礎,重新凝聚,青金色的鱗甲泛著風源金光,比之前更堅韌、更靈動!
“這……這不可能!你怎麼能抵抗虛無同化?”蟲後的聲音滿是不敢置信,虛無同化霧的蔓延瞬間停滯,甚至開始往後退。
“因為我就是‘息’。”林風的聲音重新變得堅定,無數顆星砂微粒突然改變方向,不再攻擊蟲後本體,反而朝著母巢裡的風之本源飛去,“你能吞噬微粒,卻不能吞噬‘息’——因為息無處不在,與天地共生!”
星砂微粒像潮水般湧向風之本源。每一顆微粒碰到纏繞的觸手,都帶著風源金光將其淨化;碰到虛無同化霧,都能輕鬆穿過去,不受任何影響。很快,微粒就將那縷風之本源包裹住,形成一道金色的光繭,將其從觸手的纏繞中救了出來!
“風之本源!”石星璿激動得跳起來,看著金色光繭朝著林風飛來,眼淚忍不住掉下來,“終於救出來了!”
林風操控星砂微粒,將風之本源護在中央,然後重新凝聚成人類形態。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左腿也剛恢複,卻眼神堅定地看著墨色氣團:“蟲後!你最在意的風之本源被我救出來了,你的虛無同化也對我沒用了!現在,該輪到我反擊了!”
他握緊海運槊,將風之本源注入槊身。烏金槊身瞬間爆起金青色的光,鵬鯤紋與風源交織,形成道丈寬的光刃——這是融合了“野馬塵埃”奧義與風之本源的力量,比之前強了不止三倍!
“不——!我不會讓你毀了母巢的!”蟲後瘋狂嘶吼,墨色氣團裡湧出更多的觸手,連虛無同化霧都再次凝聚,朝著林風撲來。
“晚了!”林風的星紋翼雖然還有傷,卻依舊展開,帶著金青色的光,“今天,我就要用你的母巢,為所有被噬風蟲害死的生靈報仇!為鵬神報仇!為徐荒報仇!”
他縱身躍向墨色氣團,海運槊的光刃直指蟲後本體。金青色的光刃劈開迎麵而來的觸手,穿透虛無同化的霧,像一道劈開黑暗的光,朝著母巢核心衝去!
石星璿也舉起風鳴鼎,將最後一絲靈力化作風刃,朝著觸手射去:“林風!我幫你擋住觸手!你快去毀了蟲後本體!”
林風回頭看了一眼石星璿,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有她在,有風之本源在,有所有人的期望在,這場戰鬥,他必勝!
海運槊的光刃越來越亮,離蟲後本體越來越近。墨色氣團的震動越來越劇烈,甚至開始出現崩塌的跡象。一場關於虛無同化、風之本源、蟲後本體毀滅的終極之戰,在歸墟核心,正式進入最後的決勝時刻!
而林風握著海運槊的手,越來越穩。他知道,隻要這一刃落下,噬風蟲的威脅就會解除,自然天道就能重新複蘇,寰宇就能回到最初的樣子——那個混沌風育萬物、沒有爭鬥、沒有毀滅的樣子。
“這一刃,為了寰宇!”
金青色的光刃在歸墟虛空炸開,朝著蟲後本體,朝著噬風蟲的罪惡源頭,狠狠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