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歸墟深處的混沌氣突然翻湧起來。不是之前溫和的流動,是帶著股貪婪的“抽吸”——黑色的混沌氣像被無形的力量拉扯,朝著通天木根係深處湧去,那裡藏著百年前墜落的那顆逍遙道種,此刻正發生著令人心驚的異變!
石星璿剛趕到歸墟邊緣,就看到道刺眼的金紅光從地下鑽出來——是道種發芽了!
嫩芽隻有手指粗,卻泛著比諸天道種更盛的光,芽尖是金紅交織的,像裹著縷林風的風源力;根須卻不是正常的白色,而是泛著淡淡的黑,正瘋狂地朝著周圍蔓延,纏繞上百年前噬風蟲母巢的殘屑——更恐怖的是,殘屑裡藏著無數顆“寄生蟲休眠卵”,此刻竟被根須死死纏住,像被吸汁的葡萄,正快速乾癟!
“道種在吞蟲卵?”石星璿握緊逍遙鼎,鼎身泛著警惕的青光,“它不是該淨化嗎?怎麼會主動吞噬?”
話音剛落,最粗的根須突然纏住顆拳頭大的黑卵——這顆卵比其他的大十倍,表麵爬滿細小的噬道紋,顯然是當年蟲後留下的“至尊卵”。根須剛碰到卵殼,金紅光就暴漲,卵裡的黑色汁液順著根須往上湧,被嫩芽快速吸收,芽尖的光更亮了,卻也多了絲詭異的黑紋。
“不對勁!這卵有問題!”石星璿突然反應過來,想催動逍遙鼎打斷根須,可已經晚了——那顆至尊卵突然“砰”的一聲鼓起來,卵殼上的噬道紋瘋狂閃爍,竟反過來順著根須,朝著道種嫩芽注入股黑色力量!
嫩芽的金紅光瞬間黯淡,根須開始發黑、枯萎,原本朝上生長的芽尖突然轉向地麵,像被什麼東西拽著往下鑽。石星璿看得心頭一緊,剛要衝過去,至尊卵突然“哢嚓”裂開道縫——不是被根須撐裂,是從裡麵被“啄”開的!
“嘰嘰?”
道細小的聲音從卵裡傳來。不是寄生蟲的嘶鳴,是種稚嫩的、像嬰兒學語的聲音。石星璿的心臟猛地沉下去,握著逍遙鼎的手都在抖——她有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裂縫越來越大,道蒼白的小手從裡麵伸出來。皮膚白得像泡發的紙,沒半點血色,指甲卻泛著幽黑的光,剛碰到空氣就快速變長,像細小的觸手。接著,個半尺高的“人形”爬了出來——沒有瞳孔的眼睛裡淌著黑淚,頭發是枯草般的灰色,身上裹著層透明的卵膜,看起來脆弱不堪,卻透著股能凍結靈魂的寒意。
“母親...餓...”
蒼白人形抬起頭,朝著通天木的方向伸出手,聲音細若蚊蚋,卻清晰地傳到石星璿耳裡。它的視線掠過枯萎的道種嫩芽,掠過通天木的根須,最後落在石星璿身上,沒瞳孔的眼睛裡突然亮起絲黑芒:“光...暖...餓...要吃...”
“彆過來!”石星璿的逍遙鼎爆起強光,道青金色的風刃朝著蒼白人形劈去。可風刃剛靠近它,就被股無形的黑力擋住,瞬間化作飛灰——這力量不是噬道力,也不是虛無之力,是種從未見過的“噬魂力”!
蒼白人形被風刃的餘波震得後退半步,黑淚淌得更凶了,聲音裡帶了絲委屈:“壞...不讓吃...母親...在哪...”
它突然轉身,朝著歸墟最深處的黑暗爬去。速度快得驚人,像條貼地的蛇,轉眼間就消失在混沌氣裡,隻留下道淡淡的黑痕,順著地麵延伸,最終鑽進道看不見的裂縫——那裂縫泛著的氣息,竟和九萬裡外的深暗星海隱隱呼應!
石星璿沒敢追。她能感覺到,那裂縫裡藏著比虛無之主更恐怖的力量,蒼白人形進去後,連氣息都消失了,像被星海吞噬。她蹲下身,看著枯萎的道種嫩芽,芽尖還殘留著絲黑紋,輕輕碰了下,指尖就傳來陣刺骨的寒意:“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和寄生蟲有關,卻比蟲後還詭異...”
就在這時,歸墟上空突然傳來陣尖銳的鳴叫——是青鵬!
它從九萬裡外的新天趕回來,金紅相間的羽翼展開足有百丈寬,比百年前壯了十倍,翎羽上泛著能撕裂混沌的光。青鵬顯然也感知到了蒼白人形的噬魂力,剛落地就對著歸墟深處的裂縫發出憤怒的鳴叫,金紅喙尖泛著強光,像隨時準備發起攻擊。
“青鵬!你也感覺到了?”石星璿站起身,指著裂縫的方向,“裡麵有個蒼白人形,從寄生蟲卵裡爬出來的,還會用噬魂力...”
青鵬沒有回應,隻是死死盯著裂縫。它突然展開羽翼,金紅光在喙尖凝聚——不是攻擊裂縫,是朝著裂縫上方的虛空狠狠啄去!
“哢嚓——!”
金紅喙尖撞上虛空的瞬間,像冰麵裂開般響起脆響。黑色的裂縫以喙尖為中心快速擴散,不是歸墟的混沌裂縫,是道通往“深暗星海”的空間裂口!裂口後,無數顆暗淡的星辰懸在黑暗裡,像沉睡的巨獸,而之前蒼白人形消失的黑痕,正順著星辰間的氣流,朝著星海深處飄去,最終鑽進顆泛著黑芒的“死星”裡。
“深暗星海...那東西去了那裡!”石星璿的瞳孔驟縮,她終於明白,之前的鴻蒙禁地、虛無之主,都隻是“前菜”,真正的威脅,藏在這片從未被探索過的星海深處!
青鵬對著星海裂口發出陣激昂的鳴叫,像是在宣戰,又像是在召喚。它回頭看了眼石星璿,金紅眼眸裡滿是堅定,然後猛地振翅——百丈寬的羽翼掀起道金紅風暴,將歸墟的混沌氣都吹得倒卷,青鵬的身影像道流星,順著空間裂口,朝著深暗星海衝去!
“青鵬!”石星璿朝著裂口伸出手,聲音帶著不舍,卻也滿是理解,“小心!我們會跟上你的!”
青鵬沒有回頭,隻是在星海裂口處留下道金紅的光痕,像是在給她指引方向。裂口緩緩閉合,隻留下絲淡淡的星海氣息,縈繞在歸墟上空,提醒著石星璿,新的戰爭,已經在星海深處打響。
石星璿握緊逍遙鼎,鼎身的風紋與歸墟的混沌氣共鳴,泛著青金色的光。她抬頭望向九萬裡外的新天,又看了眼腳下歸墟的裂縫,腦海裡突然響起百年前林風的聲音——“九萬裡外有新天”。
是啊,九萬裡外的新天,隻是逍遙的起點;現在深暗星海的危機,也不是終點。
她轉身,朝著新天庭的方向飛去。逍遙鼎的光在身後拉出道長長的軌跡,像條通往希望的光帶。沿途的逍遙道種突然同時亮起,淡金色的光順著軌跡彙聚,形成道貫穿諸天的光柱——這是諸天萬靈的呼應,是他們準備好共同麵對新危機的信號。
仙神們感知到光柱,紛紛朝著新天庭彙聚;妖族們收起慶典的百花,握緊武器;凡人匠人們拿出刻刀,在逍遙碑上刻下新的圖案——是青鵬闖星海的剪影,是石星璿持鼎的身影,是萬靈並肩的畫麵。
石星璿站在新天庭的逍遙台上,看著下方彙聚的萬靈,聲音順著風傳遍諸天:
“百年前,師尊用生命換我們逍遙;今天,青鵬為我們闖開星海的路。”
她舉起逍遙鼎,青金色的光柱再次衝天而起,與星海裂口殘留的光痕共鳴:
“大家記住——九萬裡...僅是起點!”
“無論是深暗星海的蒼白怪物,還是藏在暗處的威脅,我們都一起麵對!”
“為了師尊的遺誌!為了諸天的逍遙!為了青鵬的指引!”
萬靈的呐喊響徹九重天,仙神的道力、妖族的靈力、凡人的信念,順著逍遙道種彙聚,形成道比之前更強的“逍遙守護陣”,籠罩著整個諸天。
而在深暗星海的死星上,蒼白人形正對著顆巨大的黑色蟲卵跪拜,聲音裡帶著狂熱:“母親...找到你了...他們...要來...給你...送光...吃...”
黑色蟲卵緩緩裂開,道比蒼白人形更龐大的黑影,正從裡麵緩緩蘇醒,深暗星海的星辰,開始跟著黑影的呼吸,緩緩轉動——場關於星海、黑影、噬魂力的終極戰爭,已在諸天萬靈的呐喊中,悄然拉開序幕。
但石星璿不怕,萬靈也不怕。
因為他們知道,九萬裡隻是起點,逍遙的路,還很長;守護的戰,他們會一直打下去,直到把林風的風,吹遍星海的每個角落,直到讓逍遙的光,照亮所有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