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銀心的宇宙還飄著文明殘響的餘溫。青金色的火種懸在虛空，表麵萬族文字緩緩流轉，將周圍的黑暗染成柔和的光；蒼白之母的肉膜殘軀散落在星雲中，黑芒早已消散，隻剩些半透明的碎片，像融化的冰，輕輕一碰就化作飛灰。
青鵬趴在塊小行星碎片上，斷翼的傷口還在滲金血。它試著扇動翅膀，卻疼得直抽氣——剛才為了啄穿肉膜，它強行吸收了恒星火焰，道體早已超負荷，若不是道種撐著，恐怕早就撐不住了。
“先彆亂動，我幫你處理傷口。”石星璿蹲在它身邊，小心翼翼地用逍遙鼎的青光拂過斷翼。青光所過之處，傷口的金血漸漸止住，翼骨上開始長出細小的青金色絨毛，“火種已經穩定了，蒼白之母也滅了，我們可以暫時休息一下。”
可青鵬卻搖了搖頭，紫金風瞳死死盯著蒼白之母的肉膜殘軀。它總覺得不對勁——剛才擊碎肉膜時，隱約感覺到裡麵藏著股不屬於噬魂力的氣息，溫和、古老，像宇宙誕生時的第一縷光，可被黑芒包裹著，根本看不清。
“你有沒有覺得……肉膜裡還有東西？”青鵬輕聲說，額間的道種突然輕輕發燙，“不是寄生體的力量，是更純粹的……像意識體的氣息。”
石星璿一愣，順著青鵬的目光看去。肉膜殘軀確實沒什麼異常，可當她舉起蟲族核心，星圖的紫光掃過殘軀時，殘軀碎片突然泛起淡淡的白光——不是蒼白之母的黑芒，是種帶著“求救”意味的光，像被困在黑暗裡的人，終於看到了一絲希望。
“真的有東西！”石星璿激動得站起來，“星圖在呼應！這氣息……和火種的古老感很像！”
就在這時，青鵬額間的道種突然炸開青金色的光紋！裂紋裡鑽出縷縷金紅風源力，竟在額間凝成顆豎瞳——瞳仁是螺旋狀的，裹著鴻蒙紫氣，和當年林風的紫金風瞳如出一轍，隻是多了絲文明火種的青輝。
“這是……林風前輩的風瞳？”石星璿驚得捂住嘴。她在古籍裡見過林風風瞳的畫像，能看穿一切虛妄，連噬道力的本源都能照得清清楚楚，沒想到青鵬竟繼承了這能力！
青鵬也愣住了，它能清晰感覺到，豎瞳裡流淌著熟悉的力量——是林風的風源力，是道種裡藏著的“看破”奧義。它下意識地看向蒼白之母的肉膜殘軀，豎瞳突然亮起金紅光，像道穿透黑暗的箭，瞬間射穿了殘軀的表象！
眼前的畫麵驟然變了——
不再是半透明的肉膜碎片，而是道丈高的“光團”！光團是淡白色的，裡麵裹著道模糊的人形輪廓，周身纏繞著無數道細小的光絲，每道光絲都連著顆遙遠的恒星，顯然是在維持宇宙的某種平衡；可光團的表麵，纏著層黑色的“寄生體”——不是蒼白之母的觸須，是更細小的、像蛛網般的黑絲，黑絲紮根在光團裡，不斷吸收著光團的力量，還在往裡麵注入黑色的“恐懼情緒”。
而那些肉膜殘軀，不過是寄生體吸收光團力量後，外化出的“保護殼”；之前的蒼白之母本體、蒼白之子、守墓者，都是寄生體用“恐懼情緒+光團力量”製造出的傀儡！
“這……這光團是……”青鵬的聲音帶著顫抖。
“是宇宙初代意識！”石星璿突然大喊，蟲族核心的星圖爆起強光，上麵浮現出段古老的文字，“古籍裡記載過！宇宙誕生時，會誕生第一縷意識，負責維持天體平衡、孕育初始文明……可沒想到，祂會被寄生體纏上！”
光團裡的人形輪廓似乎聽到了他們的聲音，緩緩抬起頭。青鵬的風瞳能清晰看到，祂的臉上滿是疲憊與絕望，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隻能通過光絲傳遞出微弱的意識：“救……我……恐懼……變成了怪物……”
真相瞬間清晰——
不是蒼白之母吞噬了宇宙意識，是宇宙初代意識在漫長的歲月裡，目睹了太多文明毀滅、天體隕落，漸漸生出了“恐懼”情緒。這恐懼被混沌中的寄生體捕捉到，趁機紮根在祂體內，不斷放大恐懼，最終將恐懼具象化成“蒼白之母”，還操控祂的力量製造傀儡，試圖用“絕對秩序”避免毀滅——可這秩序，不過是寄生體為了吸收更多力量，編造的謊言！
“原來……蒼白之母是祂的恐懼所化……”青鵬的眼眶突然紅了。它想起了林風說過的話：“最可怕的不是外敵，是自己內心的枷鎖。”初代意識不是敵人，是被恐懼困住的受害者，之前的所有破壞，都是寄生體操控的結果。
“那我們之前……是不是錯了？”石星璿的聲音帶著愧疚。他們毀了蒼白之母的傀儡，卻沒發現背後的初代意識，甚至差點傷到祂，“如果我們直接毀了肉膜，會不會連初代意識也……”
“不會。”青鵬搖搖頭，風瞳還在盯著光團，“道種的力量在保護祂。剛才我啄穿肉膜時，道種自動避開了光團，隻攻擊了寄生體的部分。”
可就在這時，光團表麵的寄生體突然動了！黑絲瞬間暴漲，像瘋長的毒藤，重新裹住光團，還朝著青鵬和石星璿的方向伸來——顯然，寄生體發現自己被看穿，開始狗急跳牆，想徹底吞噬初代意識，再滅了他們！
“不好！它要吞了初代意識！”石星璿急忙舉起逍遙鼎，青光罩擋在身前，“青鵬！怎麼辦？我們要不要攻擊黑絲？”
青鵬卻突然伸手攔住她：“不能攻擊！黑絲和初代意識連在一起，攻擊黑絲會傷到祂！”
風瞳裡的金紅光再次亮起，青鵬能看到，黑絲的根部已經鑽進了光團的核心，和初代意識的光絲纏繞在一起，根本無法分割。如果強行攻擊，輕則讓初代意識重傷，重則讓祂徹底消散，到時候沒有意識維持平衡，整個宇宙都會陷入混亂！
“那我們難道眼睜睜看著它吞了祂？”石星璿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