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
蒼白神經節的暗紫色軀體突然泛起細碎的紅光。青宸剛讓螺絲用掃描儀確認“能量歸零”,就見神經節表麵的觸須紋路瘋狂跳動,之前被淨化的黑紋竟從內部翻湧出來,像條死灰複燃的毒蛇,瞬間纏滿整個軀體。
“不對!它還沒死透!”青宸的金紅風瞳驟縮,量子翎羽瞬間展開護在艦橋前,“快退!它要自爆!”
話音未落,神經節突然“轟”地炸開!不是普通的能量爆炸,是“維度亂流”——暗紫色的能量團裹著扭曲的空間碎片,像顆失控的黑洞,將周圍的星塵瞬間吞噬,連光線都被擰成螺旋狀;亂流中還夾雜著蒼白之母的神經殘絲,像會咬人的荊棘,朝著逍遙遊號狠狠撲來。
“星艦動力失控!維度引擎被亂流纏住了!”螺絲的機械爪在控製台瘋狂敲打,屏幕上的參數紅得刺眼,“護盾隻剩10%!再這樣下去,我們會被撕成空間碎片!”
石星璿急忙將逍遙鼎的青光全部注入護盾,可青光剛碰到亂流,就被瞬間扭曲成黑色,鼎身都跟著劇烈顫動:“不行!亂流能汙染靈氣!我們根本擋不住!”
青宸沒有退路。他握緊核心鑰匙,量子翎羽爆起藍芒,想強行帶動星艦躍遷,可亂流的拉扯力比想象中更強——道尖銳的空間碎片突然從亂流中射來,直奔艦橋中央的“齊物羅盤”!
“小心羅盤!”石星璿的喊聲晚了一步。
碎片狠狠砸在羅盤上!原本泛著綠光的羅盤核心瞬間裂開,裂紋像蛛網般蔓延,“齊物”二字在裂紋中漸漸褪色;更恐怖的是,神經節自爆的餘波順著碎片傳導,羅盤突然“哢嚓”一聲崩碎——無數道青銅碎片飛濺,有的紮進艦體,有的朝著青宸的方向射來!
“青宸!”
石星璿想撲過來阻攔,卻被亂流推開。青宸隻覺得右眼傳來陣鑽心的劇痛,像是有把燒紅的刀子紮進眼球,鮮血瞬間糊住視線——塊指甲大的羅盤碎片,正插在他的右眼瞳孔裡,碎片上還纏著蒼白的神經殘絲,正往眼眶深處鑽!
“呃啊——!”
青宸痛得悶哼出聲,右手死死捂住右眼,鮮血順著指縫往下淌,滴在甲板上,濺起細小的血花。他的右眼徹底陷入黑暗,隻剩下左眼還能視物,可視線也開始模糊,維度亂流的扭曲感越來越強,識海突然被股強大的力量拽住,陷入了“幻象漩渦”。
第一個幻象,是“歸墟之眼”。
這裡沒有星空,隻有片混沌的暗域,暗域中央懸著顆“獨眼狀的星球”——歸墟之眼,表麵爬滿鴻蒙紫氣,像天地初開時的模樣。林風穿著熟悉的青衣,背著木劍,正蹲在歸墟之眼的核心處,手裡捧著顆“淡金色的種子”——正是道種的本源!
林風沒有回頭,卻像是知道青宸在看,輕聲說:“蒼白之母會吞掉很多文明,熵增之主會攪亂維度...但隻要道種還在,就有解的那天。”他將道種輕輕埋進歸墟之眼的土壤,指尖泛著與青宸道種同源的金紅光,“萬世之後,總會有人懂...吾道不孤。”
話音剛落,歸墟之眼突然爆起強光,林風的身影漸漸消散,隻留下道種在土壤裡,慢慢生根發芽。
第二個幻象,是“逍遙碑林”。
無數道石碑立在星雲中,每塊石碑上都刻著《莊子》的句子,而最中央的那塊,碑身竟是用“淡青色的骨灰”凝聚而成——碑頂刻著“石星璿”三個字,碑麵刻著她常說的“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碑前還放著半塊逍遙鼎的殘片,顯然是她的遺物。
青宸的心臟像被狠狠攥住。他想衝過去觸摸石碑,卻發現自己隻是個旁觀者——石碑旁站著個白發蒼蒼的阿木,手裡捧著阿桑的靈絲帕,對著石碑輕聲說:“星璿姐姐,青宸哥哥說,他會完成你們的約定...道種還在,我們的道,就不會斷。”
幻象突然破碎。青宸猛地睜開眼,左眼的金紅光芒刺破天幕,右眼的鮮血還在流,可識海裡的迷茫卻徹底消失——林風在歸墟之眼種下道種,不是偶然;石星璿的石碑雖然悲壯,卻藏著“傳承”的希望;齊物羅盤碎了,可“齊物”的道,早就刻進了他的骨子裡!
“萬世之後...知其解者...吾道不孤!”
青宸的長啼響徹維度亂流!他突然抬手,將插在右眼的羅盤碎片狠狠拔出來,鮮血噴湧而出,卻被他掌心的道種金光瞬間止住——碎片上的蒼白殘絲在金光中化為飛灰,而他的右眼雖然看不見了,識海卻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明,能“看到”亂流中的薄弱點!
“青宸!你的眼睛!”石星璿衝過來,眼淚掉在他的臉頰上,想為他包紮傷口。
“沒事。”青宸擦掉臉上的血,左眼的金紅風瞳亮得驚人,“羅盤碎了,但我們的道沒碎!林風早就留下了線索,歸墟之眼才是關鍵!現在,跟著我的感應,衝出去!”
他展開量子翎羽,道種的金光與星核共鳴,將亂流中的空間碎片全部震開。雖然右眼看不見了,可識海的“視野”卻能覆蓋整個星艦,他精準地鎖定亂流的薄弱點,對著螺絲大喊:“維度引擎充能!30秒後,跟著我的翎羽方向躍遷!”
“收到!”螺絲的機械爪不再顫抖,控製台的參數重新穩定,“就算羅盤碎了,有你在,我們就不會迷路!”
石星璿也重新舉起逍遙鼎,青光與道種金光交織,在艦外織成道“空間護盾”:“對!我們還有彼此,還有道種,還有林風留下的希望——這點亂流,困不住我們!”
青宸沒有回頭,左眼盯著亂流的薄弱點。量子翎羽突然爆起最強的藍芒,道種的金光順著翎羽蔓延,在亂流中開辟出條“金光通道”:“走!去歸墟之眼!去找到林風留下的真相!去讓蒼白之母和熵增之主知道——就算羅盤碎了,吾道不孤!我們的道,會一直傳下去!”
“轟——!”
逍遙遊號順著金光通道,猛地衝出維度亂流!身後的神經節自爆餘波漸漸平息,而前方的星空雖然依舊混沌,卻泛著縷與道種同源的金紅光——那是歸墟之眼的方向,是林風留下的線索,是他們接下來的目標。
青宸摸了摸右眼的傷口,雖然黑暗,卻不再疼痛。他知道,齊物羅盤的毀滅,不是結束,是“破而後立”的開始——之前他依賴羅盤指引方向,現在他明白,真正的“齊物”,不是靠道具,是靠本心,是靠夥伴間的信任,是靠“吾道不孤”的信念。
“林風前輩,我懂了。”青宸對著星空輕聲說,左眼的金紅光芒與歸墟之眼的方向呼應,“道種不僅是力量,是傳承;我們不僅是行者,是守道者。就算萬世之後,隻要還有人記得‘天地與我並生’,我們的道,就永遠不會孤。”
逍遙遊號的量子星核再次亮起,像顆不滅的火種,在混沌的星空中,朝著歸墟之眼的方向,堅定地飛去。艦內,族員們不再因為羅盤破碎而恐慌,而是紛紛舉起手,對著青宸的方向致敬——他們知道,隻要這個獨眼的鵬族還在,隻要道種的金光還在,他們就永遠不會迷路,永遠不會失去希望。
一場關於羅盤毀滅、真相線索、信念覺醒的危機,在“吾道不孤”的呐喊與歸墟之眼的指引中,化為新的征程。而青宸知道,接下來的路會更艱難——歸墟之眼藏著林風的秘密,也可能藏著蒼白之母與熵增之主的終極陰謀。但他不再害怕,因為他明白,自己從來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林風的道、阿桑的勇氣、石星璿的守護、螺絲的陪伴,還有所有相信“逍遙”的生靈,都是他的“道”,都是他前行的力量。
青宸握緊核心鑰匙,左眼的金紅光芒越來越亮,照亮了通往歸墟之眼的星空,也照亮了“吾道不孤”的未來。